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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差翟霖的进度了,姜暖暖还不是很着急。
她今天照常买了一束新鲜的百合,去探望医院里的翟蘅,她想用所剩不多的时间多看看他。
翟老夫人在走廊毫无端庄模样,她崩溃大哭,不停质问着医生。
姜暖暖的脚步僵了一瞬,随即加快在走廊里跑了起来,新鲜的百合花上水珠滚落,湿了她的薄衬衣边角。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传来的声音清晰又无情。
他说:“我们实在没办法了该上的机器都上了,器官衰竭,心脏排异反应严重,一早就说过成功的希望不大,也就这两天的事了,我还是建议您做好准备别再折磨病人,有时候让他体面的离开更好。”
翟老夫人不相信,隔着玻璃望指着里面,颤着声说:“你们看不到吗?他今天的精神状态这么好,还吃了很多东西,他能吃东西了啊,明明在转好。”
医生沉默片刻,“用民间通俗点的话来说这叫回光返照,我希望您能理解,毕竟从各项指标上看,翟大少确实不好了。”
姜暖暖透过玻璃窗望向病房里的男人。
他今天是清醒了,正偏头看着窗外的一棵杨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上的气质依旧洁净温和,指骨轻搭在被子上,青色血管凸出,泛着淡淡的苍白。
翟老夫人还是不愿接受事实,她保护他的身体这么久,迷信的科学的什么都做了,最后还要落的这么个下场。
她遍布皱纹的手贴着窗户,满怀悲痛:“我这辈子都在向佛祈求,捐了寺庙最贵的香火,请了最神通广大的神来庇佑他,为什么还是要带走我可怜的孙子。”
信奉神明似乎没有一点用处,祂们还是要剥夺她最爱的亲人。
姜暖暖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开了病房门,抱着百合进去将声音隔绝在外。
听见响动,翟蘅转过头,一双平静的眼看见她,温和下来,“我还以为你走了。”
“能走去哪里。”姜暖暖将有些焉掉的花换掉,丢花时,那道视线也温温柔柔的落在她身上。
翟蘅说:“回家吧。”
姜暖暖目光滞了一瞬,转过身,“嗯?”
他笑了笑,伸出手拍拍床沿,“陪我坐一会。”
她走回去在床上坐下。
翟蘅转手拉开另一侧的床头柜,将一只丝绒盒子拿出打开。
“我想给你戴上很久了。”他看着她,含笑道:“今天给我一个特例?”
他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笑着恳请她来做最后一件事。
姜暖暖鼻子泛酸,抿了下唇,还沾着水露的手在衣角随意抹了抹,伸出去,“给我戴上吧。”
微凉的掌心托住她的手,男人面露郑重,将那枚金戒指给她小心套上。
当初就是用她的指围定做的情侣戒,如今戴上也合适。
翟蘅自己也戴着同款,摩挲着她的手,笑说:“真不错。”
他抬眸看着她,轻叹,“我以前见你那会,你小小一只,活泼好动,很爱找我玩。”
姜暖暖往他身边坐了坐,靠在他肩上,“你还骗我说以前我们不认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歪了脑袋,面颊贴着她的鬓角,和煦的说:“你完全换了一个人,对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姜暖暖眸光微闪,“我不记得了,我都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