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洪夫几个人见事已至此,也是满脸无奈地望着李南星,苏江转头看着宋大浪怒道,“宋大浪,你吵什么吵?不就是李枢记酒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又没受什么损失,还敢报警?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下去了?”
张越也喝斥道,“你都什么岁数了,别说李枢记不一定动你,就算动你了,那也是你的荣幸,还他玛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报个屁的警啊!”
表面上,两个人好像都是在义愤填膺地为李南星说话,可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夹枪夹棒的,明显就是曲款暗通,早就商量好的。
李南星此刻焉头搭脑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好像害怕得要死,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样子。
姚洪夫看在眼里,心下间嗤之以鼻,切,一个毛头小子,还想跟自己斗?你差得远呢!这一次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这个时候,外面警笛声响起,随后,乡派出所的人到了,那是县里的报警中心直接将报警信息转到了乡派出所。
恰好今天是派出所所长马涛值班,一听到涉及到了新任乡党委副枢记李南星,登时大吃一惊,火速带着两个人来到了这里。
他刚一进屋,宋大浪就扑了过来,扯着他的袖子叫道,“马所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李南星,他,他要强溅我,瞧把我这衣服撕的。这还不算,他敢做不敢当,还不认账,还说我诬告,呜呜……”
马涛一见是宋大浪,登时就皱起了眉头,轻甩开了她,“宋大浪,呃,宋兰,你先冷静一下,把情况说清楚,具体说说细节。”
同时,他转头望向了对面的李南星,又看到了旁边站着的姚洪夫和苏江还有张越几个人,不禁心里“格登”一下。
能干乡派出所所长的人岂是普通人物?并且,乡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能不清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新来的这个小枢记恐怕是让姚洪夫几个人给设计了。
其实他特别反感这几个人,平日里跟他们走得也不近,但是人在屋檐下,有时候也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他们个面子。
但没想到,他们今天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设计李南星?
而这个李南星也真是年轻识浅不争气,这样的酒局子,居然真的就敢来?还单刀赴会,被宋大浪弄了这么一出,真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事情是这样的……”宋大浪就抽抽答答又绘声绘色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身后的民警做着笔记录。
她说完之后,马涛深吸口气,转头望向了李南星,“李枢记,你也可以说说当时的事情经过。”
“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站在我旁边,还把我的手往她胸口里放,我就推开了她,她就喊救命,说我要强溅她,然后姚乡长几个人就进来了。至于她的衣服,不是我撕坏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南星颓然坐在那里,喃喃地道,好像吓懵了,脑子彻底糊涂了。
“你们当时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情况?”马涛转头望向了姚洪夫几个人。
“我们进来,就看见宋大浪捂着胸口惊慌失措地往外跑,说李枢记非礼她,其他的,我们可就不知道了。”姚洪夫摇头道。
“对对对,我们也是,就看见宋大浪嗷嗷哭着捂着胸口往外跑,别的啥也不知道了。”苏江和张越道。
“李枢记,宋大浪,你们各执一词,确实不好做出现场判断。这样,按照程序,先进行双方调解。宋大浪,既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侵害,你是否同意调解?”马涛问道。
“我不同意,打死我也不同意。我就是要告这个王八蛋,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敢这样欺负我?如果我同意调解了,那岂不是以后是个男人就可以来欺负我一下了?”
宋大浪一蹦八丈高,屁股蛋子都直颤,在那里张牙舞爪地叫唤。
“别吵吵了,有话好好说,不是谁声大谁就有理。”马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望向了李南星,眼神里带着同情地道,“李枢记,你是否同意调解?”
“我不认罪,也不同意调解。”李南星摇头道——一旦同意调解,就等同于他认罪了,他当然不能干啊。
“好,既然如此,小张,去调取现场监控,你们几个,都跟我回乡派出所吧。哦,对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有些案件细节,我还要问问李枢记。”
马涛点头道。
姚洪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他打心眼里烦这个派出所长,因为他几次三番地想拉拢他,可这小子不识抬举,总是一副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样子,并且,任何事情都要摆出一出公事公办、刚正不阿的样子,特别的不听招呼,玛德,等自己以后主政了,直接就向上面请示,把他给换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马涛吐出口长气去,走到李南星面前,犹豫一下,低声道,“李枢记,你确定,什么都没有做?”
“我当然什么都没有做。”李南星抬头望着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这件事情,好像有些麻烦。一般来说,这种案件,无论警方还是法院,都是偏向弱势一方的,所以,就算你不服,可最后的结果,也是有嘴也说不清楚,无论轻重,都要判罚的。”
马涛低声说道,提示了李南星一下,但有些话,他不好说得太直接。
李南星眼神一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惊慌地道,“那,那怎么办?”
马涛同情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半晌,他才委婉地提醒了一下李南星,“其实,李枢记,你这么年轻,不该来新星乡,更不应该赴这个酒局。你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所以,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消弥这个影响,你最好,跟宋大浪好好地谈谈,看她倒底要什么。
如果真能谈妥了,让她别再告了,双方签署调解书,这事儿就过去了,以后,千万别再以身犯险了。”
“啊,对对对,那我现在就跟她谈。”李南星如梦方醒,使劲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