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停下的工程师们听见了,都挺高兴。
盛思思看了眼四周:“你们的徐恕徐工程师呢,我们也想采访下他。上次我看过他的一个采访视频,反响很好。”
于经理就问边上的人。
“徐工好像一早就下隧道了!”一个工人喊道。
“那我们也去吧!”盛思思要往工地去。
于经理急忙阻拦:“工地有危险,盛主持你们就不用下了,我和小徐说一声,让他有空接受你们采访。”
“不不!我们就是来记录真实的,不是来享受的。你们能下,我们也能!还是麻烦经理你带我们也下去,我们用镜头实地记录你们的工作。”
于经理看着盛思思,盛思思低头看了眼自己,仿佛明白了过来,莞尔一笑,急忙道歉:“看我!平时习惯了,太粗心,到了这里,忘了你们的安全规范!我这就先去换了!”
她笑着道歉,把话筒jiāo给边上的一个助手,在大家的注目里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款款而去。
赵南箫没跟着过去了,正好没一会儿,老陈从对岸的锚锭现场打来个电话,说遇到问题让她过去一起看看,她就去了,中午也没回这边,饭直接在那头吃,一直忙到傍晚才回来,到住的地方洗了把脸,去食堂吃饭,前头走着两个摄制组的人,看着像是刚入行不久的,也去吃饭,边走边说话,一个低声抱怨:“今天拍了这么多,盛姐不会全要吧?哎,真不是人gān的活,这什么鬼地方,早上下了那个dòng,没看清脚下,差点摔了一跤!爬上爬下本来就累死人,十二点也搞不完了。”
另一个说:“怎么可能全要?我问过了,除了采访梁总工和现场的片子,其余都废片吧。”
“不要还拍那么多工地工人gān什么?我看盛姐还和那些女的说了半天!”
“你管那么多?叫你gān什么就你就gān什么好了!”
……
赵南箫跟在后头进了食堂,蔡大姐她们已经在吃了,看见她,叫她,给她挪座位。
赵南箫坐了过去,和往常一样,听着女人们说笑。
会跟着工程队抛下家中儿女来这种地方gān活,生活必定不容易。但在这里,赵南箫却从没看到她们愁眉苦脸或者抱怨不如意,相反,每个人整天都嘻嘻哈哈的。
乐观是一种很容易感染人的正面情绪,所以赵南箫挺喜欢和她们一起吃饭,也听她们聊天。
女人们没说两句,就说到了电视台来拍片的事,尤其对盛思思是赞不绝口。
盛思思今天工作上的表现,也确实非常专业,完全符合她的身份。
一个大姐说:“赵工,盛主持人下午拍了我们,还说把我们也剪进去,让我们也上电视。真是想不到啊,你们北京来的年轻姑娘,人都这么好!我就是有点愁,拍的时候,也没时间洗个脸梳个头,我们这形象,播出来怕影响人家的节目。”
另个胖大姐嗨了一声:“你担心什么!人家这是纪录片!他们一拍完,我就打电话告诉我女儿了,我女儿可开心了,说要去告诉她同学,等播出来,就叫同学一起看。对了赵工,盛主持人拍我们的这个节目什么时候播啊,哪个电视台?”
赵南箫想起刚才路上偶然听到的,也没提,就说到时候等播出了,自己就告诉她们。
大家纷纷道谢。
蔡大姐又说:“赵工,盛主持人还问了我一些关于你和小徐总的事,说和你们以前是大学同学,是不是真的啊?”
赵南箫正要回答,手机忽然响了起来,ZJ的一个工程师打来,说隧道锚的dòng体出现了意外,叫她立刻过去。
赵南箫和大姐们道了声歉,匆匆赶回工地,看见几个工程师站在外面说着话,表情凝重。
她很快就明白了情况。
刚才在对dòng体进行雷达扫描时,施工的关键位置附近发现了一片意外的溶dòng区。梁总工他们已经闻讯赶来,现在人就在下面。
赵南箫戴上安全帽立刻也下了dòng,在头顶灯光的照明下,沿着阶梯下去,一直来到埋在地下一百六十米深处的岩石隧dòng底部。
ZJ方技术部的人,包括梁总工在内,几乎都在下面了,正指导技术员用设备探测,察看现场情况。
昨晚摔门去了之后今天一天都没碰见的徐恕也在。
他扭过头,看着她。
赵南箫没看他,径直走到梁总工的边上,问具体情况。
梁总说极有可能是因为受到边上正同步施工的山体隧道开挖而导致的溶dòng效应的影响,位置比较特殊,体积也大,好在发现及时,先停止施工尽快解决。
溶dòng是这种地下施工的“噩梦”,处理不好的话,非常棘手,所以在设计院的前期勘察中,对地下溶dòng探测的这一块非常注重。但在实际中,因为各种因素,很难能做到百分百,这是一个客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