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听她疑惑地“噫”了声,“这个茶盏看起来好眼熟。”
灵愫举起茶盏,审慎观摩。
随后朝他倾身,“承桉哥,这是不是你饮过的那方茶盏?”
她把他的思绪引领走了。
几旬日前,她也似这般,不经意地往他身边凑。
她的衣袖堆成褶,轻飘飘地擦过他的手背。
再睁着黑溜溜的眼睛,问他:“蔡衙内,难道每次都是偶遇吗?”
那时他是怎么回来着?
心跳过快,“咚咚”不停,蔡逯缓缓眨眼,头脑眩晕。
“承桉哥,你怎么不说话?”
灵愫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倘若他能快些回神,兴许就能看清她眼里的玩味。像把他当作垂死挣扎的猎物,反复挑逗。
但当他心虚地抬起眼,只能看到她满脸关切。
蔡逯轻咳几声,“不是。”
他解释道:“你看错了。”
灵愫拖着长腔,别有深意地“哦”了声,“我还以为,我们俩在共用同一个茶盏。”
恰逢谢平端着茶壶走来,“我给二位添盏热茶。”
灵愫应声说好,噙着盏边,小口呷着茶水暖肚。
蔡逯拽了拽衣领,“小谢,去把榉木窗打开。”
他一本正经地朝谢平说:“室内烧炭,注意通风。”
灵愫主动给他沏茶,“承桉哥,你看起来很热。”
蔡逯回她个礼貌的笑。
早在谢平走前,他手边就晾着一盏茶。那时他正欲抬盏饮茶,她就开了口,朝谢平问话。
蔡逯忙着哄她,反倒打乱了自己的节奏。
趁她转头,他把几盏牛乳倒满。怕她不够喝,遂倒掉自己要喝的那盏茶水,重新倒入冰牛乳,排在茶盏队伍最末。
她噙着盏边,无害地看他。
他虽不曾用过那茶盏,却觉得她的唇瓣间接覆在了他的上面。
倘若数月前,他们不曾亲过;倘若如今,他没有别的心思,这或许仅仅是场美丽的误会。
但他的确是有意为之,而她,也不知懂不懂他的深意,但总归是接受了。
脑子不清醒地回了府,刚推开门,蔡逯就被吓得一激灵,“你们……”
爹娘忙把俩大魔王推到他身旁,“你表侄表侄女来了!人家要在府里住几月,你这做表舅的就全权负责照顾小辈吧!”
这对姐弟,说成“大魔王”,一点都不为过。
蔡逯折过身要走,“我要歇息,二位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