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出那枚钟家家主令牌:“好,再派人将这东西以求援名义送去钟府。引线已赠,各中恩怨算计,他们会自己一点点查清。”
应北鹤收好令牌,从善如流取过帕子擦了擦手半跪在人身侧替人揉捏肩颈:“您是想引钟家和相府的人内斗?”
段星执弯眸一笑,随口咬住递来唇边的糕点咽下:“不止于此,还要逼他们弑君上位。”
应北鹤看了看指尖的糕点碎渣,毫不犹豫舔舐干净。
段星执暼见动作,神色微顿,果断将帕子扔去人怀中:“所以,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主子尽管吩咐。”
“除了最开始留一位报信的,让钟家之后所有派去宝色镇的人有来无回。”
应北鹤不解抬眸。
段星执耐心解释道:“就是他们要确认不了宝色镇那边具体是何情形。诸多亲眷生死未卜,命捏在旁人手中如何会不急?一着急便容易昏头,心乱如麻之际也是最好趁虚而入之时。只要一乱,许多事便好办了。”
“遵命,属下即刻动身。”
“一路小心,保命为重。”
“是。”应北鹤起身,低头看了看依旧懒洋洋躺着的人,喃喃自语,“这回要离开很久。。。”
“嗯?”
宝色镇的确遥远,段星执不紧不慢坐起身,刚想宽慰两句,骤然被按回躺椅上,唇上很快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再抬头时,凉亭已空无一人。
“。。。跑得还真快。”-入夜。
剪裁合体的束袖黑衣将人完美融进黑暗中,照着地图,段星执轻车熟路翻墙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如今不过刚刚入夜,四面八方宫灯初燃,此地却显得格外黯淡冷清。
不说宫女,巡逻侍卫都陡然减少了许多。
他记得上回来时,凤鸾宫还不是这么个森冷寂静的模样,如今怎么变得跟宣阴殿一般。
他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到达了正殿门口。
“主人,我就不进去了吧。。。”
眼看就要翻窗进去,原本趴在他肩上的拂雪莫名瑟缩了下,光速从手臂滑了下去。
“怎么了?”
“我还是一见他就发怵。。。”拂雪抖了抖耳朵,将自己缩成一个灰毛球,“我想在外边等。”
它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位活阎王了。
而且眼下明明是凤鸾宫,原本那样明媚生气的一个地儿,易主成萧玄霁之后,也开始变得森冷悚人,鼻尖血腥气奇重。
段星执:“。。。。。。”
看来萧玄霁干的事,给人造成的阴影不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未消弭。
“罢了,别乱跑。”
交代完拂雪,他便干脆进入殿中。
和上回他来的凤鸾宫相比,这地方简直跟改头换面没什么两样。
所有陈设被搬空,只余殿中一樽厚重的棺材和角落的浴池。整个大殿空旷幽冷,血气蔓升,仿若第二个宣阴殿。
难怪拂雪不愿进来。
他下意识看向棺材,刚想过去,手腕蓦然被一只冰凉的手从身后紧紧握住,惹得人冷不丁眼皮一跳。
气息太弱,脚步太轻,竟连他都不曾察觉有人靠近。
熟悉的嗓音自耳畔传来:“星执哥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