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再跟你说吧,我画好了。”
又是符至榆。。。他怎么觉得如今追踪到的桩桩件件异事,几乎都和相府或多或少沾了点关系。
段星执弯腰接过中枢图粗略扫过一眼,再次看向脚边的小猫。
“如果是为了抓你的话。。。那不择手段到什么地步都不奇怪。”
往小了说不过是个辅佐平乱定国安邦的能臣利器,往大了说,拂雪和呆呆的存在意味着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死近在咫尺,鲜少有人能抗拒住这种诱惑。
这混乱世道本就是因贪婪而起,在那些人难以明言的目的达到前,只会无休止地乱下去。
贪心足则动乱息。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欲岂会有满足之时。倾天下之力,全一人之私,这代价何其可怖,又何其诱人。
难怪星位图提示浩劫将至。
但事到如今汇合收集到的所有线索,他冥冥中总觉得背后有只无形的手在主导着眼下的一切。
朝中为首的这几大世家,看似各谋其利,实际皆只是供人驱使的棋子,像驴子般本能追逐着吊在眼前的果子。反倒是一叶障目,对身后那棵巨大的果树视而不见。
心怀鬼胎的内斗之势几乎已经超过虎视眈眈的外敌,假以时日无需旁人动手,这貌合神离的大照王朝就能自行分崩离析。
真正的执棋者或许藏在更暗处,兴致盎然欣赏着他亲自布下的局。至于这人是不是符至榆,为何要设局引发内乱,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定论。
他仍猜不透这人或者说这方势力到底想干什么。纵然是追寻长生不死之道,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将萧玄霁困住不就好了么。
“不宜耽搁,其余事日后再议,待我将这蛇引出去后,你们尽快离开,半个时辰后我便会启动中枢自毁机关。”
少女仍是低着头,犹豫片刻小声道:“您。。。当真不会有事吗?”
她不太懂那些引灵石之类的东西到底是何物,但中枢机关一旦启动人池俱葬这一点还是能听明白。
“有它在还不明白吗?”段星执拎着毛绒绒的拂雪在少女脸颊轻轻蹭了蹭,轻易从人惴惴不安的神色中猜出心思,笑着安抚道,“放心,我向来惜命,不会死在这儿,无需觉得歉疚。听话,待会儿跟着拂雪一刻不停尽早离开此地。”
他从来不是舍己为苍生的圣人,何况这还不是他的王朝,眼下所为无非是仗着呆呆万全的保命能力行事这才无所顾忌。
自然也不会让旁人背上什么心理包袱。
姬守镜亦明白现在不是陷于情义浪费时间的时候,双手攥着衣摆反复数次,咬咬牙轻声道:“是,我在岸边等您。。。您定要平安回来。”
“嗯,那我开门了,拂雪让你睁眼时再睁眼。这把刀你拿着,若再遇上守卫,只能靠你自己了。”
不过届时整个鱼戏池被搅得天翻地覆,大抵也没几个守卫还有心思拦人。
最后一道门徐徐开启,段星执将绯离递给人,毫不犹豫踏了进去。
姬守镜紧握着手中细长刀身,呼吸蓦然急促几分。良久,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忽地开口:“有半个时辰的话。。。我能不能再带几人走。”
段星执诧异回眸望了眼,只是思及这鱼戏池情形,很快猜出个大概,没多问什么。
“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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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并未完全闭合,鳞片摩擦和重物撞击在幽静的空间内清晰可闻,甚至数次近在咫尺。
她竭力压着惊惧听话留在原地,小半刻钟后,终于察觉那些动静逐渐远去。
那只奇怪小猫咋咋呼呼但异常令人心安的声音由远及近:“好了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