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头还没点完,宿回云又改了主意,点名要了一份桂花糕,只道东西送过去就行,不必提他姓名。
赵昌不敢阳奉阴违,敲门后含糊说是师兄所赠,至于是哪个师兄,只盼收下点心的人心中有数。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赵昌送完点心后心思活络不已,很想找个人大说特说,无奈逮不到一个嘴紧胆大的同门。
“要是令师妹在这儿就好了,她肯定不忌讳和我谈论宿师兄的八卦。”赵昌遗憾道。
金丹配金丹,剑修配剑修,这位剑术超绝的黑袍剑修和他们冷若冰霜的宿师兄绝配,连衣服配色都如此凑巧!
“那可是宿师兄啊!连对师弟师妹都冷淡无比不愿理会的宿师兄,竟然亲自吩咐人送点心给前辈。他们认识才多久,宿师兄连前辈的口味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赵昌好奇地抓心挠肺,他一会儿摸出手机想和令师妹大聊特聊,一会儿又念叨说“令师妹也颇得宿师兄青眼,若她知道又有人被宿师兄另眼相待,会不会痛喝一壶酸醋?”
赵师兄的内心戏太过丰富,令梨手里没有酸醋,只有半壶烈酒和一桌下酒菜。
她回到房间门时,伽野正趴在剑阵里无聊地甩尾巴。
囚。禁这一套本来是符修的专属,可剑修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剑气说破阵就破阵,破阵还不够,举一反习得了剑阵,被困住的符修气得想转职。
伽野不是符修,但他莫名懂得了符修面对剑修的心情:这帮人,真的很不讲理。
“我回来了。”说剑修,剑修到。
令梨满手都是东西的走过来,尾指在空中松松一勾,困住伽野的剑阵应声而碎,波纹如落入地面的月光,了无踪迹。
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轻柔地哄一哄猫猫:“久等了,饿不饿?”
饿不饿那盘桂花糕也别想他吃一口,黑猫扫扫尾巴,蹭到令梨手边。
空腹喝酒不好,令梨怕伽野贪嘴,没有拧开酒壶的盖子,先拿了肉干和小鱼干喂他。
风干的肉条质地硬,有嚼劲,撕成条咀嚼时带有烟熏独特的香味,回味咸香。小鱼干脆脆的,炸得枯黄,咬在牙齿里嘎嘣作响,海盐粗糙,盐粒混在鱼肉里滋味十足。
卤牛肉和卤牛肚事先热过,吃在嘴里温热妥帖,伽野喜欢肉食,埋头吃得很欢。
要是再来点酒就更好了,他遗憾地小声地咪咪叫。
真可爱,令梨轻轻拨了拨黑猫竖起来的耳朵,她和黑猫相处久了,偶尔会忘记伽野少年时的模样。
猫猫只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咪而已,离元婴老祖有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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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人肯定是猫猫更好,猫猫多可爱,吃到喜欢的肉干便会欢快地甩一甩尾巴,腮帮肉嘟嘟的,偶尔用鼻子发出小声的、嫩生生的“嗯嗯”,听得人心都化了。
咨询法律问题也不用人形,令梨喂伽野吃了个七分饱,期待地搓一搓手:“少主,以你苦学多年熟背诸多法条的文化水平,我有一些疑难望你解惑。”
伽野叼着小鱼干,犬牙一点点啃,边吃边听令梨说:“我有一个朋友,她的师兄缺少一些与非礼、登徒子有关的法律知识……”
我的朋友等于我自己,伽野懂的。
虽说不懂阿梨出门一趟宿回云怎么就被非礼了,但被非礼的、失去清白之身的宿回云,伽野喜闻乐见。
猫猫很好说话地给令梨讲了许多法考知识点,令梨边听边打字。
她准备写一份《论男孩子出门在外用法律捍卫自身清白的十个秘诀》,回头整理好文档发给师兄,请他务必拜读并写至少八百字读后感给令梨。
“也就说,即便真的看到男人的身子,也不是非要负责不可?”
令梨抵住嘴唇思索道:“原来如此,法律管不到不负责的渣女,全靠人的良知约束。”
兄长大人嘴上说自己无法无天,实际道德修养竟然很高,并且用高道德修养的要求教养了令梨。
“总体看来,我方才的应对没有错。”令梨安心了,不必接受良心的拷问了,“待决赛台上,我揭开马甲与师兄坦诚相见之时,再为今日的唐突之举致歉罢。”
伽野咬住小鱼干的动作一顿,迅速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令梨透露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