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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摇摇欲坠（第1页）

牛辅已经无力支撑了，他艰难地举起长刀，试图挡下文丑的攻击。文丑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颜良、张合、高览在另一侧。他轮番被四人击败，可是每一次，他还是坚持要站起来。自己不能倒下，他要拖延足够多的时间。城墙上的西凉军不解地望着牛辅，不知道自己的主将到底在干什么。牛辅第一次被击败的时候，西凉军的士气的确受到了影响。但是这没有关系，天下第一的吕布没有出场呢。而吕布却一直没有出现。更令人奇怪的是，牛辅将军已经被击败了，不仅没有回城，反而继续站在场中。不仅如此，他还向袁绍军发起了挑战。第二个出场的颜良。牛辅败。这一次，他已经无法爬上战马了。但他依然向袁绍军挑战。这样的行为说不清是自杀还是无赖。袁绍却欣然接受了他的挑战，还仁慈的命令张合不要杀死牛辅。第三次，牛辅仰面栽在地上。张合纵马从他身上跳了过去，还绕着他转圈。西凉军士兵愤怒了，但这是将军们的决斗，他们不能参与。何况，这还是牛辅主动要求的。袁绍只不过是满足他的要求而已。第四次，高览出手。他将自己攻城不利的愤怒全部发泄到了牛辅身上，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牛辅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一只胳膊已经无法抬起来了。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拼命站着，举起右手，摆出战斗的姿势来。高览绕到牛辅背后，牛辅居然也没有发觉。他一脚踹到牛辅，然后将一直脚踩在牛辅北上，对着西凉军高声大笑。西凉军愤怒了，但是严明的军纪，让他们不能做出任何举动。张辽也来到了西城，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当然也明白，牛辅正在用自己的尊严和生命为西凉军争取时间。“将军，咱们出战吧！”“是啊，冲出去，和他们拼了，把牛将军救回来！”“张将军，你还在考虑什么啊？”张辽望着牛辅，一言不发。寻找董卓和王允的人依然没有回音。西凉军还不知道他们的统帅已经被他们的武神刺杀，而他们的大脑也凶多吉少，不知所踪。张辽恨自己依然想不出什么办法。如今，西凉军虚弱的就像是一个肥皂泡，只要稍微一戳，就会立刻破掉。五内俱焚，火烧火燎一般，但不管他怎么拼命，都想不出办法来。而袁绍已经彻底放下心了。吕布至今都没有出现，而牛辅又在一味的拖延时间，那说明吕布已经反了。现在，洛阳城中说不定已经乱成一团，董卓也许已经死了。那可是天下无双的吕布，深受董卓信任的吕布啊。想到这里，袁绍的嘴唇微微扬起。高览炫耀了半天，但是西凉军依然不为所动，这让他觉得有些无聊。如果不是袁绍下令，不许杀掉牛辅，他早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砍下了牛辅的脑袋以泄私愤了。“盟主，咱们还在等什么啊？”刘岱问道。“是啊，这牛辅是董卓的重臣，女婿，是除了董卓之外西凉军的第二号人物，杀了他，必然引起西凉军震动啊。”“本初，你要是再这么婆婆妈妈，不知所云，我就要亲自动手了。你所谓的河北四庭柱，也不过如此嘛。你河北打不下来，我江东未必也不行。”说话的是袁术，他早就看不惯袁绍的故弄玄虚，更不想看河北武将出尽风头。袁绍并不责怪袁术的不敬。现在先让你嚣张一会，早晚有一天，我会收拾你的。“各位都是将军，怎么如此不通晓兵法。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作为统帅，必须要珍爱士卒，如果能够不动刀兵，而取得洛阳，坐看西凉军崩溃，岂不美哉？”袁绍坐在主位上侃侃而谈，享受着智商上的优越感。袁术道：“我们已经领教了你的谋略，看了一晚上星星，不知道是不是参破了什么天机？”袁绍笑了笑，说道：“公路啊，你还太年轻，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比如，什么是谋略，什么是人心，这些，你在河北的时候，为兄没有机会好好教你，如今你我一同作战，为兄就好好教教你。你再耐心等等，必然会有收获的。”“胡扯。”袁术轻蔑地望向帐外。突然，从东面有一骑飞驰而来，旗帜上还插着一面硕大的旗帜，吕！袁术站了起来，幸灾乐祸地说道：“不好，吕布来了。小心折了你的四庭柱，撑不住河北的天。”吕布的威名，人人皆知，此时看他冲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女人，都吃了一惊。袁绍是最后站起身的，他不慌不忙地走道最前面，说道：“公路啊，看着，为兄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上兵伐谋！”胯下赤兔马一日千里，一转眼，已经来到了牛辅和河北四庭柱面前。四人当然也知道吕布的威名，看到他来了，也是一惊。但武将勇气还在，他们只是戒备地看着吕布。高览甚至做好了准备，只要和吕布开打，他就先杀了牛辅！吕布看了看牛辅，一脸冷漠。牛辅也看着吕布，先是愤怒，虽然已经深受重伤，耗尽了体力，但他依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随后，他的眼神变成了乞求。“奉先，看在你我同袍多年的份上，我们都是西凉军啊！义父待你不薄，纵有误会，他也是为了西凉军啊！求你了，求求你了！”牛辅喃喃着。为了保护西凉军，牛辅已经拼上了所有。一个武将的骄傲，被碾成粉末，飘散空中，不复存在。吕布笑了，笑得残酷而诡异。随后，他从马后，拿下一个小布袋，一把扯下布袋，里面赫然露出董卓的首级！这么近，就连四庭柱也下了一跳。牛辅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庞，浑身颤抖，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声，声音中带着哭腔，直上云霄，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声音也让人悚然，让人感到无限的悲痛。吕布轻蔑地一笑，对着大帐的方向高声说道：“主公高义，不畏豪强，匡扶社稷，首倡义兵，吕布感念，特此来降，还望主公宽恕奉先之前罪，准我戴罪立功！”袁绍大手一挥，道：“奉先威名，如雷贯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必会奏明天子，让你为天下表率，不仅重赏，更要重用！”吕布道：“好，既然如此，奉先启禀盟主，那董贼首恶，已经被我杀了！首级在此！”吕布的话就像是一枚炸弹，同时在两军阵中炸开。关东军又惊又喜，而西凉军却是一片哗然。牛辅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埋在土里，泪流满面，啜泣不止。关东军大部分人都认得董卓，看清头颅后，震惊不已。袁绍则哈哈大笑，瞥了一眼袁术，心道：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哥我的手段，你永远斗不过我的。此时，不仅仅是袁术，实际上所有人诸侯都对袁绍又敬佩又恐惧。两军开战，本以为这将是一场苦战，可谁曾想到，眨眼之间，不仅天下无双的吕布来降，还带来了西凉军统帅董卓的脑袋！吕布随后转过身，对着城墙上的西凉军喊道：“董卓逆贼，占据洛阳，有不臣之心，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还不快快投降！”西凉军看着自己往日的战神，提着自己敬爱的统帅的头颅，不知道是应该感到愤怒还是悲凉，亦或是恐惧？忽然之间，人心开始浮动，那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无力感，绝望感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张辽已经感到无法继续维持军队了，西凉军开始崩溃了，战意全无，摇摇欲坠，胜利遥不可及，剩下的只有引颈就戮。张辽绝望地喊道：“别这样，别放弃希望，我们还能赢！袁绍打不进来的。”但一个个士兵呆若木鸡，毫无战斗的欲望。董卓生前爱惜士卒，和士兵同甘共苦，若有伤亡，必善待起家属，每战若有所得，也惦记着手下。他一步一个脚印，一步步带出了这支百战劲旅，为他们注入希望和血性。而现在，大战刚刚开始，他们的第一武将就杀掉了他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