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敲门声愈发急切。
温存突然笑了,只不过充满嘲讽。
“娇娇,你等我一下,我先出去跟邱宴书说点事。”说完,温存抹了下眼泪,安抚地朝池娇笑笑,就转身出去了。
她猛地拉开门,对上邱宴书手背上青筋暴起的拳头以及邱宴书满眸戾气和焦急的脸。
见温存出来,邱宴书缓缓收回敲门的拳头,往后退了步。
温存说:“我们谈谈。”
邱宴书没有立即答应,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池娇,这才转身离开。
但这时,池娇伸手将温存的手臂拽住了。
她笑眯眯地问温存:“在我失忆前,你一定是我最亲的姐妹?闺蜜?是不是?不然你刚才不会哭成那样。”
温存无法反驳,默认。
池娇一看温存表情就得到了答案,于是她看了眼邱宴书,又向温存靠近了点,跟温存说:“既然你是我亲如姐妹的闺蜜,你就不该跟他一样,把我当孩子玩儿,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
温存眼睫一颤,猛地转头看向邱宴书:虽然刚才她就有所猜测,但现在经由池娇证实,她原本对邱宴书的怨,突然就转换成恨意了。
邱宴书这是在操控池娇的人生,而以前的池娇,最看重的就是独立和自由。
池娇看着温存的表情和变化,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夸大其词起作用了,遂添柴加火地说:“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活着有多痛苦吗?”
池娇放开温存的手,几分真几分假的说:“就没有没有骨架支撑的一团软肉,恶心又无力、无奈。有过无数次,我想要去死。因为这样的人生,还不如去死。”
听到那个“死”字,温存的心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下,她又想起池娇跳江的那个画面。
而且从池娇的言词间,她误会了一件事:她以为这一年多以来,邱宴书都在利用池娇的失忆而操控着她的人生。
所以恨意滋长的时候,她不再考虑其他,只想让池娇不再被操控。
她缓缓开口:“娇娇,你确认要听吗?”
“当然。这一年来,找回记忆是支撑我活着的唯一动力。”
“唯一动力吗?”温存缓缓转向邱宴书,在他崩裂的神情里嘲讽又悲凉的开口,“所以,邱宴书,你连卷卷的存在也瞒着她了?或者说,连卷卷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还活着?”
池娇满脸茫然,明明听懂了每一个字,却没办法串联起“卷卷”与“妈妈”这两个词的意思。
她看向邱宴书,声音却已经颤抖:“谁是……卷卷?”
邱宴书仰起头,闭上眼睛,拳头几乎崩裂指骨。
……
像是一场浩劫,池娇呆呆地坐在病房里,有些回不过神,茫然地看着窗外,静静地听着温存讲述过去的一切。
而这个讲述的过程中,邱宴书站在病房门口,温存的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凌迟。
温存说完,也有些脱力,后背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