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太破了,只换到一小颗红薯。
男生还要分走一大半,留下给杨黎的没剩多少了。
她一口把红薯吃了,将眼泪擦干。
“杨黎,现在就剩你自己了,一定要活下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在寻找钟翊宁,趁着工作的机会和休息的间隙,她跑遍了集体宿舍和所有居民楼。
除了15号楼没去,那里有她最不愿回忆的往事。一看到15号楼她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到处都没有找到钟翊宁,杨黎猜测她可能就住在15号楼。
“今天没有别的工作了,咱俩可以早点下班。”竹竿男盯着眼前的火焰说道。
“好。”杨黎正打算今晚去15号楼探探情况。
太阳落山以后,基地的马路上便没什么行人了。基地为了节约电费,隔好远的路才有一盏路灯。
已经好几天没下雪了,路中间的雪被基地除雪的人扫到了马路的两边。
而靠近道路两边的残雪早已不是当初雪白纯洁的模样,灰黑色的破棉絮似的堆积在两边。
杨黎先回到集体宿舍,她的事在这里是公开的秘密。
有人传她有性病,大家都离她远远的。这也好,自己睡还宽敞些。
“她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你不知道吗?她爸在牢里死了,她今天去领尸体了。”
“你说亲手把爸爸扔进焚烧炉里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她爸是不是也被扒了衣服,哈哈……”
说话的声音不轻,杨黎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字一个字如一把尖刀刺向耳膜。
她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闭上了眼睛。
“钟翊宁,我一定要找到你!”
有时候当人很绝望的时候,就会想要找一个发泄口,明明对方没有错,但是你却觉得就是因为他,你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你把你的怒火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从而来缓和自己的内心。
睡了一觉,周围都安静了,抬眼一看,四周漆黑静谧,只有周围人睡着以后的呼吸声和远处此起彼伏打呼噜的声音。
杨黎穿上衣服,悄悄出了宿舍大门。
夜色中一个带着帽子、围巾、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向了15号楼。
她一层楼一层楼的查看,一楼二楼都没有人入住,三楼曾经是她比较熟悉的地方,如今人去楼空,也无人居住。
四楼五楼门口没有鞋印,电表没有转动,一看也是无人居住的。
而六楼……电表显示有人用过电,杨黎缓缓蹲下身,看了一眼下面的门缝,屋里的灯是关的。
她将耳朵贴在冰凉的门上。
“汪汪~”元宝在屋里查觉到有人在外面,冲着大门叫了两声。
钟翊宁睡得很轻,听到元宝的叫声后,马上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她已经翻身下床。
“嘘~”钟翊宁朝着元宝做了一个手势。
元宝马上乖乖闭上了它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