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鲜血顺着刀柄流下,濡湿了她的指缝,黏腻而腥臭。
而她,不假思索地握紧刀柄,搅动一圈。
那是她第一次亲手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做出决定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但是现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她的内心却被自己所动摇。
她……真的杀人了?
然而,与这份迷茫和自我怀疑交织在一起的,还有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它藏在心底最深处,被层层掩埋,几不可察。
但星榆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像是一簇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悄然跳动。
那是……期待。
或是……喜悦?
星榆说不清这份感觉从何而来,亦不明白它意味着什么。
她只知道,在经历了生与死的洗礼后,她的内心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我觉得这是刻意策划的袭击。有什么和你有过节的人吗?”星榆岔开话题。
“哈,那恐怕有点多,谁记得。就算是普通人,又有谁会在乎自己有几个仇家的?更何况是我们这种处处和人结下梁子的代理人。你晚上回家的时候,不会看到街头的尸体和血迹吗?”
星榆仔细回想了一下边区互助联盟的场景,诚实地回答:“不多。”
嗯……尽管,她到现在也只住了一晚。
“你住哪儿?”希尔诧异地看过来。
权衡之后,星榆决定坦诚地向希尔求助:“你知道‘边区互助联盟’吗?”
“到处都是不成气候的小帮派,我哪知道。不过倒是很少听见哪个帮派自称‘联盟’的,挺狂妄啊。怎么?惹到你了?”
星榆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开口:“我现在就住在那里。我觉得有点奇怪,他们说要每周收——”
话音未落,星榆突然感到喉咙一紧。
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些微弱的气音。
怎么回事?
见状,希尔了然地点点头。她仍然叼着烟,似乎对星榆的异常反应并不意外:“说不出来?没事儿,回去了让我读取下你的记忆。”
星榆的心脏骤然一紧,连忙摇头拒绝。她可不想让希尔看到自己脑海中那些隐秘的画面。
希尔见她不愿配合,也没有勉强。
她耸耸肩,将视线移向远方,百无聊赖地看着远方:“好吧,随便你。毕竟这破地儿什么事都有。不过会给人下‘意识阻断’的组织还是挺少见的,成本也不低。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小心被盯上。”
怎么离远呢?星榆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她就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