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猛地撕开纪羡血淋淋的伤疤,将真相无情揭露出来。
像锋利尖锐的刀刃,在他身上肆意搅动,五脏六腑都碎成一片片残渣。
疼到窒息。
纪羡听的脸色煞白,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气势瞬间弱下来,眼睛有一瞬失神,想了半天,竟然说不出一个字反驳。
如坠冰窖。
对,是他自己亲手把那束光推开的……
纪羡愣神之际,对方利落出手,砸中他的脸,直击要害,发出沉闷的声音。
疼痛迅速蔓延整个面部,像是有火焰在肆意燃烧。
纪羡下意识往后退,直到踩空台阶时,他突然使出全力,死死抓住秦亦驰胳膊——
“嘭”地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滚下楼梯,头部重重磕在地面上……
临近晚上上课的时间,已然有一两个学生提前过来占最后一排座位。
路过的女同学抱着书,迷迷糊糊的,刚要上楼,突然迎面滚下来两人。
她猛地跳开,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妈呀,好好走个路,居然砸下来俩男的!!
乔珍顺着声音赶过来时,看到的就这样惨烈的一幕。
她倒吸一口凉气,满眼担忧和心疼,匆匆跑过去。
纪羡同样倒在地上,在乔珍向他奔来时,仍抱有一丝希望,缓缓朝她伸出手。
心里忍不住期待,他受伤,乔珍会不会心疼他?
哪怕是一丝丝心疼也好。
可乔珍满眼都是另一个人。
纪羡眼睁睁看着她扶起秦亦驰,亲耳听到乔珍嗓音轻颤,担忧问:“秦亦驰,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秦亦驰则靠在她肩上安慰:“别担心,我没事……”
两人的身影是那样和谐,那样遥远。
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纪羡伸出的手终于无力地垂在地面,眼眶通红,眼底缓缓闪烁起泪光:
“乔珍,乔珍……”
他喉咙苦涩,口中满是血腥味,努力张开嘴,一遍又一遍哑声喊乔珍的名字。
对方没有回头,而是心疼地挽住其他男人。
那一刻,纪羡的精神支柱骤然崩塌,倒在地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前一片模糊。
脑海中忽然涌现很多以前经历过的画面:
高中校庆时,在练习教室唱歌的乔珍;向他请教数学题目时,开心地说“谢谢学长”的乔珍;去小卖部买东西时,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的乔珍;送他生日礼物时,紧张而期待的乔珍;还有被他朋友阴阳怪气时,局促而尴尬的乔珍……
苦涩的泪水缓缓涌出,顺着纪羡的眼角无声落下。
他真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