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行驶了数日,一路上还算是顺利。
不知是适应了,还是晏望宸给她的丹药有用,宋温惜竟然渐渐不再觉得晕船了。
夜晚,皎洁的月光照亮了甲板,宋温惜在船舱中觉得十分憋闷,便跑到甲板上来透气。
好在这几天晏望宸并没有同她多说什么别的,他每日都在船舱中看书,偶尔同宋温惜讨论两句洪水之事。
她休息的房间同晏望宸是分开的,两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待在一处,于是她逐渐放松了警惕。
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晏望宸时常会盯着她发呆失神。
宋温惜靠在栏杆上,有些想念小鱼。她是趁小鱼睡着时离开的,不知道他醒来之后,会不会闹着要见她。
此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归家,她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沈世子。”晏望宸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宋温惜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只见晏望宸在月光之下远远地站着。月光在他脸上投射下一片阴影,让宋温惜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想什么?”晏望宸走近了她,眸色深沉地问道。
宋温惜堆起笑容,敷衍道:“没什么,只是发呆而已。夜已深,陛下为何还未安眠?”
晏望宸沉默片刻,抬起手,道:“在想一个人。”
他手中是一枚造型独特的玉佩,天下仅此一枚。
宋温惜浑身僵住,她对这枚玉佩再熟悉不过,因为这就是当初她还给他的那枚御赐玉佩。他在想她?是在想怎么才能抓住她,将她如何抽筋扒皮吗?
宋温惜一个激灵,撇开了视线。
“这玉佩看上去很贵重,是什么人送给陛下的吗?”她艰难地挤出笑容,装作没有见过似的问。
晏望宸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贵重?不过是别人不要的东西。”
宋温惜觉得自己眼花了,她觉得此时的晏望宸像一只被抛弃的犬类,他低头凝视玉佩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委屈。
“这……这难道是先帝送给陛下的那枚玉佩?”宋温惜假装刚刚认出,故作惊讶道,“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很别致。”
晏望宸却收起了玉佩,视线落在宋温惜脸上,问道:“沈世子又晕船了吗?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只是觉得有些憋闷,睡不着罢了。”宋温惜如实回答。
晏望宸沉默着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她看了半晌。
宋温惜发现他盯着自己看,心中一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臣……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朕一直想问,朕先前……是否见过沈世子?”晏望宸微微眯了眯凤眼,试图回忆起两人见过的往事。
宋温惜一惊,心跳都变得震耳欲聋:“怎么会,臣先前,一直生活在临川城。”
晏望宸突然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宋温惜毫无防备,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晏望宸,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你这皮肤的手感,摸上去也像个女子。”晏望宸松开了她,手在袍上擦了擦,眸色中夹杂着一丝嫌弃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