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惜蹙眉思索着晏时鸢的话。
先前她也看到过沈悦的伤,原本只是细细的一道伤口,可如今却越来越深?怎么会?不是及时医治了吗?连她的内伤都好了许多,区区一道小伤口,为何会迟迟痊愈不了?
该不会……
她猛地抬眸看向晏时鸢。
晏时鸢见她似乎有所领悟,便沉声道:“你是不是也怀疑,她后来又自己想办法加重过伤口?”
“可沈姑娘不是因为脸上的伤而伤心欲绝?她怎会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她不要自己的容颜了?”宋温惜虽然有此猜疑,却不敢妄下定论。
晏时鸢似乎想起什么往事,她声音有一丝颤抖:“我在宫中见多了,为了达到目的,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不奇怪。”
宋温惜哑然,她不明白沈悦为何要做到这种程度。若是想让晏望宸心生怜意,那她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吗?以她的身份,想要嫁给晏望宸也并不算难,何须如此?
“沈悦恐怕不只是想让我那傻弟弟关心她,也不只是想嫁给他,她或许,有更想要的东西。”晏时鸢那双和晏望宸十分相似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更想要的东西?
宋温惜怔住:“你是说,日后太子殿下登基,她想做皇后?”
“正是。以她的身份,原本是无法同闫文静和赵迟语相提并论的。她们二人的父亲,一个是镇国公,一个是平武侯。而沈悦只是翰林学士之女,无论如何,这个皇后的位置也轮不到她。”晏时鸢分析道。
她顿了顿:“可是,如果她以晏望宸救命恩人的名义自居,陪晏望宸走了这么一遭,日后晏望宸总要念及旧情,对她多加照拂,不然便落了个薄情寡义的名义。这样一来……为了报恩,许她个后位,也不是不可能。”
宋温惜闻言十分震惊,她思索片刻,又问道:“可……毁容的女子如何能做皇后?”
“我也有些奇怪,她这样作践自己,不怕真的容貌尽毁?”晏时鸢摸了摸下巴。
她瞥见宋温惜发白的脸色,又恢复往日大大咧咧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过,最重要的是,你往后离他们远点。宋温惜,我知道你心思纯良,没有那么多心眼。这样的你,又没有家族庇护,是斗不过沈悦的,更不适合进到后宫之中。”
晏时鸢说得隐晦,但宋温惜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将心思放在晏望宸身上了。
“公主殿下放心,我说过,我并不想进后宫做妃子。等这动荡结束,我定然会回到宋府。”宋温惜冲她微微一笑。
晏时鸢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场混乱什么时候能结束,宫中仍未传来消息,不知道父皇有没有顺利回到宫中。”
她神色有些失落:“虽然父皇丢下我逃走,可毕竟……他从前还是很宠爱我。眼下我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宋温惜见她似乎对皇帝抛下她一事释然了,淡笑着安抚道:“圣上是天子,自有上天庇护,又有平武侯和镇国公护着,宫中禁军也守卫森严,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总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你那日突然昏倒,我差点被晏望宸吓死,我从未见到他杀人如此狠戾的样子,他以为你被黑甲卫杀了……”晏时鸢说到一半,又猛地闭了嘴,尴尬地笑笑。
宋温惜假装没有听到,笑了笑,道:“公主殿下这几日也要好好修养,毕竟在山中吃了许多苦。”
晏时鸢点了点头,起身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要去看看林策。不知为何,来到军营后他总是对我避而不见。”她边嘟囔着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