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一边惋惜,一边让路。
“停下!”步辇上的姑娘忽然喊道,她盯着余枝芙蓉般的小脸,眼里闪过嫉妒,“给我划花她的脸。”
划花……她的脸?余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冤无仇的就要划花她的脸,这也太歹毒了吧?
余枝抬头看去,就见那姑娘正盯着她,眼神厌恶。
这般理直气壮,都让余枝以为她杀她父母了,挖她家祖坟了。
不,不!余枝可以肯定她绝对没见过这姑娘,今天是头一回遇见。
一个姑娘家,瞧着年纪也不大,人生得漂漂亮亮,怎么心肠这么歹毒呢?亏她之前还同情了她一下,她却想划花她的脸。
哦不,人家腿才没残废,人家只是懒得走路。排场这么大,哪家皇亲国戚?
余枝按住樱桃,冷笑一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护国寺内,贵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大胆!”那姑娘娇叱一声,“还不动手,没听见吗?”
跟随的仆从一脸为难,纷纷看向步辇旁边的奶娘。
奶娘也很为难,她了解自家郡主,知道她最见不得别人生得比她漂亮。这个民女是没有错,可谁让她生得一副好容貌呢?谁让她运气不好撞到郡主跟前呢?
若是往常,不过是个贱民,打杀就打杀了。
然而这不是在西北,而是京城。要是在护国寺里见了血,随便哪个贵人瞧见了,再传出去,对郡主的名声不好。
“郡主,您忘了来时王妃交代的话?”奶娘试图劝说。
“我不管,这个贱民碍着我的眼,我就是要划花她的脸。”那姑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奶娘你也无须搬出母妃来压我,别忘了母妃让你好生服侍我的。”
“老奴知错,郡主恕罪。”奶娘惶恐请罪。
那姑娘哼了一声,“下不为例。”斜睨着余枝,“见了本郡主不知道行礼吗?你这张脸真让人生厌!还瞪?再瞪本郡主连眼珠子都给你挖出来。杨青,给我划花她的脸!”
一个侍卫头头模样的年轻目不斜视,“恕不能从命。”
“你!”娇小姐气坏了,怒吼,“你敢抗命?杨青,本郡主命令你,给我划花她的脸!”
杨青皱眉,这一路上他算是领教了这位郡主的折腾,早就对她一肚子不满了。他是杨家的家臣,又不是她的奴才,“属下不敢!属下奉命保护郡主安全。护国寺也来了,香也上了,郡主还是赶紧回去吧!出了事属下担待不起。”
朝抬辇的侍卫一使眼色,“还不赶紧走,别误了郡主的正事。”
不由分说就把人抬走了,所有的仆从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护国寺,达官贵人都爱来这上个香,听听经,心烦了小住几日也不是没有。郡主若真在这划花了别人的脸,护国寺能帮着瞒着?若传出去……依郡主的受宠程度,也就禁足几日。
而他们这些跟着的人,却不一定还能保住性命。
郡主这张扬的性子,早晚得惹出事。回去还是想想办法调离郡主的院子吧。
这行人走出老远还传来娇小姐刁蛮的斥骂声,余枝和樱桃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
虽然余枝没有真的被划花脸,但这一刻她更清楚地意识到:这里不是平等法制的现代社会,大庆朝的老百姓是没有人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