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夏头抵着扶手柱就那样躺在楼梯旁,鲜红的血从额头顺着脸颊一路晚蜿蜒而下,很快流淌在地上氤氲开来,瞬间形成大片的血渍,远远望去,像是绽放盛开的大红玫瑰。
客厅内所有人被这一幕惊得呆愣在原地宛如傻了一般。
还好陶倾雪身为医生,反应最快,拎起自己的包冲过去,喊着让人打120,一边让人把急救箱拿来。
她跪在陶夏身旁,拿出自己随着携带的银针,干脆利落地扎了下去。
陶夏因为疼痛细弱地“嗯”了一声。
血模糊了她的眼,她睁不开,借着微微细小的缝隙里望着眉头紧皱的陶倾雪,有气无力道:“姐,你心真狠,我都这样了,你还趁机欺负我,你给我等着。”
声音不大,可却透着极其冰冷的厌恶与恨意。
陶倾雪充耳不闻,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逼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越来越快,一刻都不敢停。
无论先前她与陶夏有多少矛盾,可当下,她是医生,她只有救人的念头,别无其他。
很快救护车来了,乱作一团的客厅里,担架车咕噜摩擦着地面,咕噜噜,声音急促,陶夏迅速被抬上救护车,砰,车门一关,随着鸣笛声远去,客厅一下子陷入寂静。
赵译自始至终站在楼梯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思绪,呆呆地就那样站着忘了反应。
直到几位身材魁梧的保镖站在他的面前,漆黑的眼珠子动了动,宛如七魂六魄归了体,才算是有了反应。
医院,抢救室外,收到消息赶过来的白染希陪着陶倾雪等。
不一会儿,陶潘山与李佩谰也来了。
李佩谰往日在外面形象是维持得特别好,举手投足间总是时时刻刻注意谨慎,别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她是位富家有教养的太太。
可当下她脚步凌乱,仪态大乱,脸上的妆也花了,全是哭泣流的道道泪痕。
在看见陶倾雪的刹那间,眼泪浸满的双眸顿时寒光四射,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要把陶倾雪千刀万剐。
就在陶倾雪以为李佩谰对她要大骂算账时,却意外地见李佩谰阴阴地瞪了她一眼后,收回视线站在抢救室门口没动静了。
反而陶潘山,阴沉着脸走到陶倾雪面前,“你跟我出来。”
陶倾雪想着可能是过问家里发生的事情,嗯了一声。
白染希见她走,不放心地拉住她,她回头眼神示意,让她放心,便跟了出去。
刚踏出医院大厅,刺眼的阳光直射眼睛,一片白光里什么都看不清。
陶倾雪当即抬手遮在眼睛上方,隔绝了刺眼的光线,这才看清前方停着一辆车,陶潘山已经上了车。
她没多想便跟了上去。
砰,车门一关,霎时隔绝了外面闷热的气流,冷空调环绕周身让人舒服不少,鼻息间全是车里萦绕的淡淡木质香。
陶潘山冲前方司机说:“开车吧。”
车启动,驶离医院。
陶倾雪立马升起戒心,扭头看向身旁的陶潘山问:“爸,您不在医院等妹妹消息吗?”
“你妈等就好。”陶潘山神色淡定,出乎寻常地解释:“我让人绑了赵译,问了些问题,他说的都是跟你有关,带你过去当面对峙一下。”
“嗯。”陶倾雪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心里满腹狐疑。
她总觉得不对劲儿,陶潘山虽说语气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可是按照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会跟她解释缘由,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可她又想不出来别的。
就在她沉思时,车里的香味儿貌似比刚上车时浓了几分。
她闭上眼,细细闻着,脑海里下意识分辨香料,檀香木、香草根、雪松、冷杉……
不等她区分出所有香料,只觉脑袋越来越沉,下一刻她垂下头彻底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倾雪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床上。
她坐起身,左右打量,看着陌生的卧室,装修极其豪华。
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被血染脏的裙子,可她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包。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向外望去,外面空荡荡的是一片草坪,草坪那端是一座山,可见这地方有多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