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行礼,尔朱淳起身时,北乡夫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冲上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齿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巴掌打的她耳鸣目眩,尔朱淳却丝毫不怕,她捂着脸颊,缓缓看向北乡夫人,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冰冷的眸子让北乡看的心里突突跳。
她火更加大了,扬起手又要打她,但这次却被尔朱淳猛地捉住了手,冷笑道:“大娘就不怕父亲还存着疑心,派人在角落里监视着?你这几巴掌打下去,恐怕杨伯就白死了。”
“明明是你……”
北乡气的半死,但又觉得她说的道理,尔朱荣身性多疑,若不是杨伯是他信任之人,今日之事恐怕不会这么轻松就解决了,她确实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想缩回手的时候,却发现尔朱淳力气很大,她不仅缩不回来,而且还被捏的很疼。
“明明是我什么?”
尔朱淳步步紧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清冷冷的双眸闪着寒光,竟让北乡心生惧意,仿佛在她面前矮了半个头,她声音如同鬼魅之音,“我是不是应该老老实实走进你跟杨伯走进的计划中被烧死?还是我被你打,也不能挡?”
积攒了十年的恨,在看到北乡脸上害怕的神色后,得到一丝毫痛快,但更多是内心的无奈与悲凉。
她跟母亲什么都不图,只想好好过完这一生,可北乡为什么偏偏非要她死……
北乡不敢相信她居然什么都知道了,心虚的晃动着双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尔朱淳冷冷一笑,心里却难过至极,“账房平白进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柴账,还有煤油,这些异常,还不够暴露你们的邪恶用心吗?我跟母亲只求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不想跟你玩这些把戏,请你不要再连累无辜了!”
说完这些话,尔朱淳从杨伯身旁缓缓走了过去,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
北乡心中顿时一明,寒意涌上心头,没想到杨伯居然愚蠢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尔朱淳居然聪明到这个地步……
“母亲,你没事吧?”怀玉刚刚也被尔朱淳给吓到,此刻才反应过来,走到北乡跟前。
“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母亲,看来她留不得啊!”英娥心里有些惧意,但说出的话,却是恶狠狠地。
"确实……不能留!”北乡揉着微红的手腕,脑子飞速的运转了起来,恨得浑身都在抖:“以后我们的计划必须要更谨慎才行,不除掉萧氏母女,我北乡誓不为人!”
皇宫中。
御医战战兢兢的跪在胡贵妃面前,她手边上,是从芽儿塞进太子寝宫的药包,胡贵妃抿了口茶,摇晃着手中的玉杯,红唇轻扯了起来,垂目瞧着御医,“查出这是什么了吗?”
御医点了点头,用袖子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道:“这是西域今年进贡狼蝎粉,与百合粉混合后是治疗刀伤的良药,但若是单独使用……”
“单独使用如何?”胡贵妃眼眸渐渐冷了起来,道:“说下去。”
“乃是剧毒!”御医滚了滚喉咙,因为不知道胡贵妃是如何想的,心里惶恐的不得了,生怕参与进后宫纷争,招来杀身之祸。
“哦?”胡贵妃勾唇一笑,握着杯子的手却紧的关节泛白,皇后这是想栽赃嫁祸给太子,断绝她最后一条生路啊,但她向来不会用人,不然此物也不会落在她手中。
胡贵妃不屑的挑眉,“这么一小包,能有多毒?”
“贵妃娘娘可别小看了它,它比鹤顶红还要毒上几倍,只要沾上半点,便回天乏术了……”
“那这便是好东西了。”一道清凉柔美的男声从里殿传了出来,胡贵妃抬眸见郑俨身着青色衣衫,脸色带着绝美的笑容挑帘而出,明明是男子却要比女子更加美艳动人,胡贵妃看他的眼神柔和了起来,拍了拍身旁的软垫,柔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怎么,面首就不能出来透透气?”郑俨挑眉一笑,风情万种,撩人心弦。
胡贵妃宠着他,没有反驳,继续问他刚刚说的那句话,问,“这东西好在哪?”
郑俨神秘的笑了笑,伏在胡贵妃耳边低语,胡贵妃听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看他的眼神越发暧昧了起来,“知我者,郑俨也。”
郑俨娇媚一笑,这个笑容若是旁人肯定会觉得不伦不类,但在他脸上却显得得体倾城,熠熠生辉,比美人回眸一笑还要摄人心魄。
御医偷偷看了两人一眼,也不敢抬的很高,却可以看见郑俨正握着胡贵妃的手,顿时吓得将头低了下来,惶恐不安道:“贵妃,既然已经查处皇后有陷害太子之意,那臣就将此药呈给皇上看了。”
他上前取药,但胡贵妃却忽然用两根手指捏着药包抢先拿起,视线从药包挪到御医头顶上,冷笑如冰。
“毒是要给皇上的,但不是给他看,而是下进翻过年正月十三日皇后递给皇上那碗祭天酒中。”
“娘娘,您是要……”御医惊的不敢往下说,弑君二字却憋在嗓子眼里。
“错。不是本宫。”胡贵妃眼眸中略过阴森森的光,“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