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这就换上。”尔朱英娥喜笑颜开,连忙催促丫鬟叶琴帮她进里屋打扮,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尔朱怀玉嘴角漏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笑容,太子妃之位只有一个,她绝不允许有人更她抢,就算是大姐……
忽然想起一事,尔朱英娥面色突变,对怀玉急急道:“今日尔朱淳也去,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认出她就是当年荷花池畔救他一命的潘外怜?”
本不打算带她去的,但听说她感染了风寒,身体虚弱,便想着邀她一并上香山,让她试试九九八十一节天梯的威力,好好吃吃苦头,没想到却变成眼前的局面。
若是被太子认出,那……
尔朱英娥不敢往下想,只觉得尔朱淳得势之日,便是自己与怀玉落难之时。
“认不出,当年我们都年幼,就算太子殿下此刻就站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不会识得,太子又怎么会记清楚一个区区小女的样貌。”这些年她也时而回想太子之样,但只隐约记得他眉清目秀,俊朗不凡,具体什么长相已全然记不清,她对着镜子抿了抿红唇,娇艳欲滴的唇宛若含苞待放的玫瑰,纤纤玉手挑了一根金镶玉的步摇交给身旁的丫鬟秋叶,素衣配上金簪,素净典雅美的十分纯洁,仿佛是天生的仙女下凡,让一众下人都看傻了眼。
尔朱英娥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太子瞧上了她,我们岂不是为她做了嫁衣?”
尔朱淳虽然讨人厌,但却颇有几分姿色,不然也不能将萧烈与萧权两兄弟迷的团团转。
“她今日肯定会以男子身份拜见太子。”尔朱怀玉双臂展开,两旁的丫鬟立即上前,整理袖子上的皱痕,她一副运筹帷幄之中的模样:“尔朱淳向来喜欢着男装,此番登山越岭,必然会着男装出席,就算她换上女装,以我们姐妹俩的姿色,还会输给她?”
“那也是。”瞧着镜中的自己,尔朱英娥越发觉得自信,“我可是尔朱家嫡女,区区一个庶女,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大姐这话说错了。”
英娥一愣,疑惑的看向怀玉,“哪里错了?”
尔朱怀玉嘲讽的笑道:“她压根连庶女都算不上!要不是父亲好心,十年前她便死了。”
当年父亲忽然将萧氏母女带回府中,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喜宴之色,悄无声息的娶了萧氏,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又微不足道,母亲知道父亲这么做,不过是与她赌气罢了,不然当年荷花池畔与尔朱英娥争执的小姑娘,怎么会成为尔朱府的三小姐。
一番话让尔朱英娥的心终于放下。
“母亲,我们收拾好了。”
换好衣衫的尔朱英娥,尔朱怀玉挑帘而出,一个白衣倾城倾国,温婉动人,一个粉色羽衫配上鬓边步摇,少女的娇嫩雀跃之感呼之欲出,一静一动美的宛若画中仙,北乡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管哪位入了太子的眼,那她这个皇亲国戚都当定了,说不定尔朱荣会因为她将女儿送入凤位而对她刮目相看!到时候便会知道,到底谁才是他的贤内助!
“夫人,二姨娘跟三小姐来了。”叶琴忽然从门外走进,声音搅动了满堂喜色。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来了便来了,嚷嚷什么?”北乡夫人不满的撇了她一眼,叶琴意识到自己多嘴,立马退到角落不敢抬起头来。
北乡夫人一边帮尔朱英娥整理耳环,一边对秋叶道:“叫她们继续跪着,等小姐梳妆好出去了再说。”
秋叶得令,推门而出,将这话原封不动的传达。
尔朱淳眉头微锁,正欲言,被萧氏不动声色的压制住,柔声询问道:“小姐还需要何时?淳儿大病未愈,地寒阴湿,近日里有些咳,跪久了恐怕……”
话还未说完,便被秋叶不耐烦的打断:“夫人说跪便老老实实跪着就是了,一个二房还这多事……”
这话,让本想息事宁人的尔朱淳眉头一锁,此生,她可以卧薪尝胆,却不许母亲受半点委屈!
“秋叶姐姐,这话说的不对了,二房姨娘难道就该被人欺辱?”尔朱淳谈谈的抬眸,但眼神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秋叶末尾几个字显得没底气,她虽笑着,但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道:“府中规矩,我与母亲拜见大娘需行恭顺之礼便可,又不是犯了过错,这么无端端跪着,恐怕府中上下会觉得大娘处事不公。”
“你……”
秋叶一时语塞,三小姐向来历来顺受,没想到经历砒霜之事后突然言辞犀利,叫她招架不住。
“谁道我处事不公啊?”正不知如何反击时,背后传来北乡夫人威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