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儿压着心中的怒火,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我自问对你们东苑仁至义尽,但你们却再三害我,大夫人在我母亲床下藏巫蛊之术,你们在元山差点让我命丧贴铁蹄,今日又毁我朝贺礼,你们可知这幅龙凤呈祥图,是我跟母亲连夜绣出来的,就这么被你们毁了!”
“不值钱的绣品,毁了就毁了呗,你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啊?”英娥得意的挑眉,“难不成你要嚷嚷说我们故意挑断了你的龙爪?谁会信啊?”
“大姐,想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吗?”淳儿抬眸,眼神冰冷嗜血。
这个眼神,好可怕……
英娥被她吓得心突突跳,正要骂人,发现刘腾收笔走过来,怀玉跟英娥立马换上另一幅嘴脸,巧笑嫣兮的从贴身婢女秋叶,叶琴手中取来珍贵的夜明珠佛珠手串与暖玉玉观音。
夜明珠颗颗饱满,光泽细腻,熠熠生光,玉观音面目和蔼,晶莹剔透,触手升温,这两样稀世珍宝顿时掀起一阵惊呼声,饶是见多识广的刘腾也眼眸放光,爱不释手道:“两位小姐有心了,太后她老人家信佛,时常会请沉寂大师进宫禅悟,此二物珍贵无比定能讨的太后欢心,皇上最有孝心,太后高兴了,皇上自然也会高兴的!”
怀玉跟英娥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滴水不漏,谨遵北乡临行前的交代,庄重行礼道,“劳烦刘公公了。”
“小姐,我们可怎么办啊!”眼见刘腾执笔登记上册,马上就要过来,楚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
淳儿沉下心,思索片刻,眼眸中闪烁着清冷冷的光,转身将楚歌手中的香枕包好,语速极快的叮嘱道:“我刚刚瞧见殿后有一道后门,你悄悄找个地方将香枕埋了,别让任何人看见,神色自然一点,别慌。”
“小姐,不行啊,香枕要是埋了,那你把什么交上去啊?”
“我自有办法,你快去。”
在淳儿的坚持下,楚歌只好悄悄消失在人群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淳儿心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紫禁城守卫严密,不知道她能不能把香枕处理妥善……
正担忧时,刘腾已经来到淳儿面前,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打量着她笑道:“一直听说三小姐深居简出,奴才去过尔朱府多次,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呢,瞧着双眸长得多好看,细瞧着还有点像太后呢。”
“她也配!”英娥小声低语,“也不看看什么出生,哪有资格跟太后扯上关系!”
“刘公公说笑了,淳儿福薄,哪里敢高攀太后她老人家。”
淳儿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刘腾笑的更开怀了,“三小姐,你那两位姐姐的朝贺礼可真真叫奴才长了见识,不知三小姐你带来的是什么?快拿出来让奴才一睹真容吧。”
这句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该不会又是什么价值连城无价之宝吧?”
“应该是吧!尔朱将军以前可是酋长……”
怀玉跟英娥轻蔑的笑了笑,等着看淳儿的笑话。
“刘公公,我的礼物想当着太后的面给,不知刘公公能否通融一下。”淳儿声音不大,却犹如一颗炸弹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站在她面前的刘腾,也被吓了一跳,怀玉眉头微锁,英娥不屑的冷笑。
“什么当面给,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又解决不了问题。”
“这……”刘公公有些为难,“这还未曾有过先例呢,奴才可做不了主,三小姐能否现在就把朝贺礼呈上,好让奴才去交差?”
“现在还不行。”淳儿一口拒绝,干脆至极,没有丝毫犹豫拖沓。
刘腾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这不是让他下不来台吗?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刘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她刚入宫第一天就将这样一位大人物得罪了,但凡刘公公在太后耳边吹一点风,那她岂不是就完了?众人看向淳儿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与不解。
“那好吧,奴才会原话告知太后的。”刘腾表面上恭恭敬敬,但话语中的不悦谁都听得出来,转身,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冷道:“既然都登记完了,奴才就向太后她老人家复命去了,各位姑娘们可以自由在褚秀阁中赏梅游院,待会宴会开始时,奴才会亲自领着大家去面见太后,但有一点你们可务必记住,褚秀阁后面是御花园,皇上今日与祺贵人会在御花园中设宴小叙,你们可千万不能打搅了皇上得雅兴。”
“是,刘公公慢走。”众人异口同声,居身行礼,待刘腾走后众人陷入激动与兴奋中,没想到跟高高在上的皇上居然只有一墙之隔。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看你待会怎么出丑!”英娥冷冷的瞥了淳儿一眼,挽着怀玉的手臂从她身边走过,欢笑声从背后传来,“怀玉,我们去后院瞧瞧,说不准还可以偷偷看到皇上呢……”
擦身而过时,怀玉深深的看了淳儿一眼,她自信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
后院,糟了,楚歌……
淳儿大惊失色,立即顺着后门向外寻去,但没找到楚歌的身影,自己却迷了路,偌大的皇宫犹如迷宫一样,兜兜转转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正准备寻个人来问,倒是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你是怎么走路的,难道没有长眼睛啊,直直的就往本宫身上撞!”祺贵人气急败坏的指着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少女,脚边上有打翻的果盘,“你瞧瞧,皇上说来梅园赏梅,本宫精心准备的果盆,都叫你给毁了!皇上来了你让本宫如何交代啊!”
绿柳跟红朵蹲在地上捡,但被祺贵人一脚踹翻,恼道:“刚刚不护着本宫,现在捡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