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贵妃看着她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药的分量拿捏的如何?”
孝真拿起雪白的锦帕递了过去,垂目道:“奴婢亲自把控的,不会出事,若是太子不喜欢怀玉小姐,也不打紧,一个时辰后,欢情散自会褪。”
“那便好,她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本宫若不调教调教,日后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为难诩儿的事情。”胡贵妃满意的收回视线,摆了摆手让孝真将膳食撤走后,斜斜的依着烛台,缓缓闭上了眼睛,“叫婢女们都小心些,太子与怀玉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叫人打搅了。”
怀玉虽好,可她最大的错误,是算计到她头上。
历经后宫几十年的明争暗斗,泣血书那样的小把戏她还不放在眼里,但她要让怀玉知道姜还是老的辣,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中得有度。
而元诩太倔,若不用这种手段,不知何时才会对男女之事开窍。
怀玉远远见一对人朝这边走过来,为首之人样貌正好被树叶遮住,应该就是太子殿下,心止不住突突的跳起来,只要见到太子,她就绝对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执子之手,步入金銮,从此逆天改命,一跃成后……
正想象中自己有朝一日凤凌天下的样子,身子猛地被人一拽,怀玉吓得惊呼出声,欲喊救命,便被尔朱淳压在墙上,捂住她的嘴,“是我。”
“尔朱淳!你怎么在这!”怀玉怒不可遏,一把挥开她的手:“你给我让开!别坏我好事!”
太子已经来了,得赶紧按照计划行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绝不允许自己错失。
“好事?我只知道你做的那些坏事!”插身而过时,尔朱淳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你自己看!”
用力一摔,书籍滑到怀玉脚边,被墨迹渲染的字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刺眼。
正欲发火,见字后怀玉眼眸闪过一次慌乱,猛地抬眸看向尔朱淳:“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这不是你写的诗集吗?”
“你做过什么,需要我提醒吗?”尔朱淳步步紧逼,眼眸如冰,“上堂作证的那封信,根本就是你按照我的字迹原封不动的沓下来的,所以大娘才分不清真伪,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万一失败会让整个尔朱府给我陪葬,到时候要连累多少无辜的人惨死,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潘家灭门的画面还在脑海辗转,让她气血上涌。
这些年她跟母亲虽然受尽北乡夫人欺负,但好歹有个家,她不想尔朱府再出事,不想背负灾星之名过一生,她的这些害怕,担忧,是怀玉所不能懂的。
“淳儿,你可能是误会了。”怀玉满心只有太子,急急道:“二姐还有事情,待会再跟你解释好吗?”
太子的人一转眼已经来到半山腰,此刻她若不过去,便错过了相遇时机,得赶紧离开这里,但尔朱淳的手却怎么都不肯松开。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尔朱淳痛心疾首的看着怀玉,“我不央求你像对英娥一样对我,但我们毕竟姐妹一场,我不想看你一步步走入万劫不复之地……”
怀玉无暇听她在说什么,眼睁睁看着众侍卫围绕着一位少年已经走进胡贵妃房间,滔滔怒火噌的一下烧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没想到却被你给耽误了!”尔朱怀玉被逼急了,也顾不上再装温柔,咬牙道,“说什么陪葬?你觉得你配吗?别忘了,你压根就不姓尔朱,我们家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我是害你,那又如何,就凭几个字,就想证明是我在幕后操作?别傻了,皇后娘娘跟贵妃娘娘都奈何不了我,你又能把我怎样?”
一股热气涌上心头,让她少了往日的镇定,脑子也开始晕乎乎了起来。
“你……”尔朱淳没想到她这么疯狂,失望极了,“人在做,天在看,怀玉,做人别做的太绝。”
“绝?你知道什么才绝吗?”怀玉用力一推,尔朱淳毫无防备的跌坐地上,原本被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肩膀渗出血迹,疼的她脸色骤白,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怀玉步步紧逼,面目狰狞,“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上官氏到底是被谁杀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我!”
“这怎么可能……”尔朱淳瞳孔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