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妈妈不甘心地追问道:“二爷前晚上在何处,郭平一直跟着二爷,可有离开过?”
宋淮冷笑,“我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来盘问。”
赖妈妈闻言脸色难看,连忙道:“二爷,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宋淮神色依旧不悦。
母亲去了庄子上,父亲不管不问,还与锦娘母子一副团圆和美的样子。
而一向疼爱自己的祖母不关心自己,却为了一个下人的事忙前忙后,他心下不由得更添了几分怨怒。
“祖母要是没有别的事,孙儿就退下了。”
说罢,也不等老夫人开口,就自顾出去了。
老夫人的脸一沉,“看来是我往日太过宠溺,才惯得他没了规矩!”
“二爷是因为锦娘母子的事不高兴,不是冲着老夫人……”
赖妈妈嘴上劝着,心里也有些发寒。
不说她尽心伺候了老夫人三十几年,就说郭平从小跟在宋淮身边,什么阿猫阿狗也该有些感情,可宋淮对自己自幼相伴的小厮竟然如此冷漠。
想到那日宋淮宛如凶徒般的狠毒表情,赖妈妈终于意识到,这位二爷可能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纯良和善。
外面,叶晚宁在廊下站着,见宋淮怒气冲冲地离开,连她和宋窈窈站在廊下都没有发现,眼底闪过一抹笑,转身进了屋子。
宋窈窈也猜到宋淮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待二人行了礼,就火上浇油道:“二哥怎么怒气冲冲地走了,像要和谁拼命似的,谁又惹他了?”
“惹了”宋淮的老夫人本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更觉得心口发堵,沉着脸没有说话。
叶晚宁看了一眼赖妈妈,开口道:“郭平从小跟着二爷,主仆感情深厚,他病了,二爷心情肯定不好。”
赖妈妈听了这话,心里更是难受。
想到叶晚宁先前对青栀的维护,两厢一比,越发觉得宋淮冷漠无情。
宋窈窈心思一转,突然说道:“大嫂不是会医术吗?要不大嫂去给郭平看看?万一有办法呢?”
老夫人和赖妈妈闻言都是一怔。
叶晚宁会医术,是最近才被众人所知晓的。
等闲也没人记得这一茬。
这会儿宋窈窈提起来,赖妈妈才想起这事儿。
她既然能给荣王妃治心疾,医术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她一个主子,又是府上的奶奶,哪有去给一个小厮治病的道理。
赖妈妈知道事情不妥,但孙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当即跪下来乞求道:“大奶奶,奴婢知道您给郭平看病不合规矩,但还请大奶奶看来奴婢的份上,发发慈悲,救救奴婢的孙子吧!”
赖妈妈原本精神矍铄,却因为唯一的孙子重病,一夜之间真成了个佝偻老太太,看上去十分憔悴可怜。
叶晚宁伸手将她扶起,说道:“妈妈尽心伺候老夫人这么多年,在我跟前与长辈也没什么分别,我给郭平瞧一瞧病,也不算不合规矩。”
赖妈妈闻言微诧,没想到叶晚宁会这么说,心头当即涌上一股无比复杂的心酸来,“大奶奶!奴婢……奴婢给您磕头了!”
叶晚宁赶紧将她扶住,“妈妈不必如此,咱们还是赶快去看看郭平吧。”
赖妈妈转头请示老夫人。
老夫人道:“那就让阿宁跟你去看看吧。”
“是!”
宋窈窈犹豫了一下,还是留在了福绵院。
叶晚宁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
她还猜不出宋窈窈那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