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来干这种活啊,浮生长叹一声。
“不许偷懒哦浮生。”
就像随时都在盯着浮生看,梅洛卡出声提醒。
浮生马上举起望远镜。
梅洛卡也走到了窗边,“浮生,你不会把我当成坏女人了吧?”
浮生心虚地说:“没。”
“哈,你一点也不擅长撒谎。”
“可为什么非得撒谎呢,我不明白车厘子。”
梅洛卡毫无波澜地说:“因为不伪装就没办法活着。”
“浮生在你看来,人类是什么?”
浮生思考着,不知道是否正确,选择说出自己的看法,“人类……应该是会哭、会笑,会爱别人,也渴望被别人所爱的生物。”
“并不完全如此,浮生。人类也是会自私、嫉妒、偏执、疯狂的生物,你口中的和口中的,他们都是人类,至恶者非人,可至善者不也同样是怪物吗?人类,是兼具善与恶的。”
梅洛卡又说:“你说人大可不必撒谎,可对我来说并不是。人们难以容忍仇敌的后代,也不会接纳暴君的子嗣。
尺恒亡的时候我才十几岁,哪怕他们嘴上挂着道义,可背地里安排的眼线还少吗,哪怕我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都能察觉,他们什么也不会做,甚至还会给你设计好一个称得上幸福美满的人生,但人们的谩骂、唾弃、偏见都藏在言谈举止中。
我在压抑和惶恐里活着,在人群中却像异类,不伪装就无法得活。
后来我逃进了学院,终于……我的生活清净了,我那时真的很开心,可没多久,那些监视的视线有走进了我的生活,六十年了,那些面具早就扎根在了肉里。”
浮生沉默,暗地里瞄了一眼梅洛卡,看见她正沐浴在拂面的微风中。
穿的越来越厚了。
梅洛卡摘下毛毡帽,摁在浮生头上,突然说:“哎呀,那边已经按耐不住了吗,浮生你看,仪式又启动了,这回我可是一直都和你在一块哦,你之前竟然还不相信我。”
浮生赶忙去看望远镜,然后看到那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莱特。
“怎么会?”
梅洛卡收起空房间内摆放的秘仪,“怕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做足准备了吗,接下来我们也该去找东道主了。”
·
“原来如此,”洛云图说,“不出所料呢。”
洛云图褪去在荒芜的侵蚀下出现凝固的血肉,在惊人的恢复力下重新无事地站起。
梅洛卡炫耀地说:“毕竟从任务突然更改开始这个人就疑点重重,可惜枉费我再三暗示浮生你这个呆瓜都毫无察觉,瞧洛云图多明事理。”
洛云图说:“但比起那莱特,你才更加神秘吧。”
“你对少女的小秘密有什么好奇都可以提出来哦,仅限这一次,我会认真回答你的。”
洛云图直截了当地问:“你究竟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答案不是很简单吗,”梅洛卡露出疑惑的表情,“当然是‘爱’啦,我注入了‘爱’,只要有‘爱’就什么都可以做到!”
“你觉得我信?”
对于象征世间至上者的王座而言,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过戏言了。
“对于站在高楼上的人来说,活与不活本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所谓‘爱’不就是世间最真挚的,不讲道理的道理吗?”
梅洛卡反问,“难道你没有爱着这个世界,难道这世间无人爱你?”
洛云图姑且选择了相信她。
梅洛卡打趣道:“哎呀,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你其实挺想登上王座的?抱歉打断了你真的不好意思。”
“不过你回是回来了,但人也臭掉了。”梅洛卡捏着鼻子,煞有介事地扇了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