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脚步却越来越快。
督军和诸位高官、参谋听了景元钊的话,惊疑不定。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他们的话,颜心之前就能猜到,无非是:
“宜城从来没有过秋涝,怎么会有大暴风雨?哪怕有个暴风雨,也是一下子就过去了。”
“这几日天气逐渐干燥了,难有大雨。”
“秋稻七八成熟,这个时候空粒也多,现在收割,产量大减,这是关于口粮的大事,不可轻率!”
景督军一直在沉默。
颜心紧张看向他。
景督军回视她,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你知道,秋粮收割,关乎一地上百万百姓的生死吗?”督军问她。
颜心点头:“我知道。”
——挨饿的记忆,有点模糊了,毕竟隔了十几年,又隔了一世。可那种饿得心慌的滋味,还是记得的。
那次虽然没有大规模、成片成片饿死人,却也有不少人没扛过饥荒,造成了不少的死亡。
“现在距离秋粮收割还有半个月,秋稻黄了七八成,半个月时间,产量相差可能近乎一半。
一半粮食减产,不是粮价上涨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是会有一半的人饿死。”景督军又道。
“我告诉过你了,盖楼的花费是末节,其实没花特别多。花费的重头在后面。”程三娘说。
又道,“电梯要交定钱了,这个很贵,定金一成。光定金就比这栋楼的盖楼本钱高。”
颜心:“程姐姐,我们相识时间不长,你可能不了解我的为人,我也不勉强。这个生意,我不能和你做了。”
她的钱来之不易。
程三娘说过,他们半个月内要把该交付的钱都花出去。
而再有十天,那场海上风浪引发的大风暴雨就要来了。
颜心回到了城里,没有立刻去督军府,而是让程三娘送她回松香院。
她让白霜开自己的汽车,去了景元钊的别馆。
景元钊不在家,但女佣佩兰能找到他,立马出去传信了。
等了不到两小时,景元钊回来了,他今天在军政府开会。
“……我知道,秋水稻还有半个月才收,但现在收上来也影响不算特别大。”颜心说。
有点影响,却好过全部泡水。
这个天,一旦泡水,立马发芽发烂,抢都抢不了。
提前收割、晾晒,妥善保存,也许明年春上的饥荒,可以解决八成的问题。
哪怕挨饿,也不至于死太多的人。
“还有城里的粮仓、商铺;挖沟渠,尽快让水排出去,泡半天和泡三天的损失又是不一样。”颜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