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银号当差的日子很忙碌,她每日回来都累得要死,脑子过劳疲倦不堪。
盛远山去接了她两次。
“事情梳理顺了吗?”盛远山问她。
颜心:“差不多。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经济是一门大学问,还挺有意思。”
也许等将来尘埃落定了,她也会去学一门经济学科。
“其实,你应该是对数学很感兴趣。”盛远山笑道,“经济学就是脱胎于数学的。”
颜心:“是这个道理。胡睿谦很厉害,他是公派留学生,有很多新知识。我跟他学了很多,受益匪浅。”
“慢慢来,别太累。”盛远山说。
颜心道好。
她也没急于求成。
“等阿钊回来,我把这些告诉他,他肯定听都听不懂。”颜心又道。
盛远山:“他哪怕听不懂,也愿意听你讲。”
颜心心口一阵窒闷。
她想到了景家的姑奶奶景岱。
景岱的信仰,是她丈夫爱她、忠诚于她。等王鹤鸣的事情败露,景岱没去生气,反而是先崩溃。
颜心现在的信仰,是景元钊还活着……
如果……
如果他真的有事,颜心再活一世的意义又在哪里?
她到时候肯定更疯。
“我有时候很羡慕阿钊。”盛远山突然说。
颜心回神,强迫自己从情绪里脱离出来:“羡慕他什么?”
“很多。最羡慕的,是永远有人惦记他。”盛远山道,“如果我离开了,不知可有人这样念着我。”
“会!”颜心立马说,“姆妈一定会像想阿钊这样,想着舅舅回来。”
前世舅舅去世后,夫人病了将近半年。
景元钊失踪,夫人病了不到一个月,就能起床理事;前世舅舅真死了时,夫人半年都起不来床。
“是,我姐和母亲一样,她会一直盼我回来。”盛远山道,“你呢珠珠儿,你会想着我回来吗?”
颜心沉默。
“你肯定也是会想的。”他道,“我问了句多余的话。”
他安心替颜心开车,回到了督军府。
告别时,他在小楼门口站了片刻。
没过几天,盛远山又拿了几颗名贵珍珠送给她。
颜心收到的珍珠,大部分都是盛远山送的。
这些珍珠,像极了一颗颗眼泪,纯洁而深沉。
至于“钦差”是谁,他们打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