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小门小户,也不是处处顺心顺意。
“猪猪如果只做督军府的义女,有人撑腰,自己过日子,真舒坦。但督军和夫人无疑想要她嫁进来,铁疙瘩又稀罕她。
我觉得吧,依照她的脾气,一向是很识抬举。旁人看重她,她就不会辜负别人的期望。估计会嫁的。”张南姝说。
乳娘:“你真是糊涂了。大小姐丧夫,能嫁到景家,那是泼天的富贵。为了这富贵,吃点苦算什么?”
又说,“土里刨食的农户苦不苦,工厂里做日做夜的工人苦不苦?远的不说,这些伺候你的人,难道不苦吗?
旁的都不提,单单你自己,背井离乡到陌生地方,你不苦吗?成天念书,英文、算数都吃力,这就不苦?活着,就是各有各的苦。”
张南姝哀嚎:“我说一句,您老一车的话,我耳朵疼。”
乳娘:“……”
入了冬,松香院内种的茶梅开了花。
茶梅是最近几年从东洋流传进来的,价格昂贵。它专在冬天开花,而且枝繁叶茂、花朵繁盛,简直是冬日里奇景。
颜心看着色泽比桃蕊还要秾艳的茶梅,心情很不错。
“……盛柔贞真的要嫁给少帅身边的副官长?”
松香院内几个人,闲来无事,坐下喝茶闲话。
这段日子很安静。
颜心听着张南姝和景元钊说这件事,并没有插话。
一个小时后,张南姝和景元钊回去,景元钊挤了张南姝的汽车。
他说张南姝:“你嘴怎么那样快?”
吓到了颜心,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泻了怎么办?
张南姝:“藏掖着有用吗?不如早点说开,让猪猪也有个准备。”
景元钊:“我会想办法。”
张南姝:“你不至于意气用事吧?你心里很清楚,她嫁唐副官长,对你是有利的。”
最心腹的下属,做了他的妹婿,等于给唐白上了一道枷锁。
“枷锁”不是盛柔贞这个人,而是“督军府女婿”这个身份。
人心难测,血脉亲兄弟都可能会背叛,更别说奶兄弟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与唐白情同手足。忠诚应该是我们俩的事。若有一日,他真背叛我,定然是我有了做得不对的地方。”景元钊道。
又说,“盛柔贞不适合他。”
张南姝难得沉默。
她很想说,少爷兵太过于天真,会把人心想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