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刻也好。
她甚至想要带上颜心和景元钊,却又怕外面不安全。七贝勒可能会狗急跳墙。
孙牧出去了一趟。
他先回了孙家,拒绝孙松然,态度很坚决。
“……她到底是儿媳妇。”孙松然说,“你们不住在家里,我不说什么,让她回来过个中秋节,难道也不行?你眼里还有父亲?”
孙牧被骂得沉默。
他有点动摇,看了孙松然。
孙松然是老狐狸了,瞧出了他的松动,继续道:“她回来过节,家里自然不亏待她,饭菜都紧她爱吃的做。”
又说,“吃完饭你们就可以回去。”
孙牧:“我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我是愿意跟您一起吃顿饭,可我不愿意见家里这些人。”孙牧说。
孙松然:“你怎这样记仇?”
“老二和老五总欺负我们,您是知道的。您从来没惩罚过他们,也没替我出气,我的仇还在,当然记得。”孙牧说。
孙松然:“……”
孙牧兄弟俩和老二兄弟俩没什么大的过结,就是小时候打架——谁家兄弟不打架的?
孙松然想“替他出气”,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张知恨不能连夜离开。
他说要走,翌日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带着几名亲信副官,和他的钱财南下了。
他去了港城,尹卿容原本想去的地方。
他甚至想:“要是她活着,我们一起走就好了。”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张家兄弟俩熬过了父亲去世后本能的争夺家产戏码,军队大部分属于了张林广。
张林广的威望,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这一年多他的筹划叫弟弟妹妹、将领们心服口服。
张南姝也在考虑把军队给他,让他继续和景氏结盟,将北城的傀儡总统府推翻。
“你想跟着我大哥,在军中谋个前途,还是想跟我去港城?当然不是现在。
过段时间,等二哥缓过来了,我孩子也满了周岁。我预备出国读书,然后去港城生活。”张南姝和孙牧聊起这件事。
孙牧笑道:“都可以。”
“那你呢?你的人生计划是什么?”张南姝问。
孙牧:“计划永远与现实背道而驰,我已经好些年不做计划了,只跟着岁月往前走。”
“你不像是这样随波逐流的人。”
“我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不算随波逐流,这叫安逸。”孙牧说。
张南姝笑起来。
转眼到了八月,颜心的生日悄无声息过了,张南姝还记得给她送一副珍珠耳坠子。
到了中秋节,北城的夜风有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