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看着女儿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突然觉得无地自容。
他……对不起夫人和绵绵啊!
绵绵还小,听了全婆子和喜鹊的对话,也是懵懵懂懂,不知是何意。
她只听懂了这两个贱婢要害自己的母亲,所以非常气愤,并没有听出来关于薛灵香的事。
这让宣平侯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
他冷漠且痛恨的看了凉亭下方,匍匐在地的两个奴婢一眼,心中泛起巨浪。
随即,他抱着荣锦绣走下凉亭,居高临下的鄙夷着二人:“本侯记得,全嬷嬷你曾是老夫人手底下的人,三年前得了夫人恩典,才得以去庄子上做管事,怎么如今回来,不念着夫人的好,还想害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你,你这蛇蝎心肠的贱婢!”
宣平侯拍打着荣锦绣的后背安抚,对着喜鹊语气冰冷道:“你幼时乞讨为生,是夫人将你带回府,让你做了一等丫鬟,予你富足安定的生活,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他甚至不敢想,薛家表妹在这件事情里,又参与了多少?
全嬷嬷这个刁奴,总不可能在没有后台的情况下,敢对何氏下手吧?
全婆子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笠,她疯狂磕头道:“侯爷,请侯爷看在老奴兢兢业业为夫人打理庄子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回吧!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侯爷……”
喜鹊也慌了神,抓住宣平侯的裤脚大哭:“侯爷,奴婢没有背叛夫人,是……是全婆子,都是她来撺掇奴婢,奴婢只是将计就计,想先答应下来再去告诉夫人,免得这毒妇又去找旁人,到时候才是防不胜防啊侯爷!”
她倒是聪明,晓得把事情全都推到全婆子身上。
“你胡说!”
荣锦绣却是不会再给她机会留在雍和堂,生锈的钉子,还是趁早拔了为好,免得扎着娘亲。
喜鹊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有些不解,大小姐为什么会喝止她?
这番说辞,应该毫无漏洞才对。
“爹爹说好孩子不能说谎,喜鹊姐姐说谎了,不是好孩子。”
荣锦绣指着喜鹊拽紧的衣袖对宣平侯告状道:“爹爹,你别信她,我亲眼看见全婆婆塞给她五十两银子,她要是想告发全婆婆,在收到银子的时候就应该告知娘亲,娘亲自会让王嬷嬷审问全婆婆是何居心?她却私底下来见全婆婆,还答应全婆婆的要求,她就是坏人。爹爹您都发现了,她还不肯说实话,她根本没把爹爹放在眼里,把您当傻瓜骗呢!”
她捏着小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气鼓鼓地瞪着喜鹊和全婆子。
额头上的伤,明晃晃的,让宣平侯心疼不已。
他冷哼一声,吩咐身后跟着的管家:“沈管家,把这婆子和喜鹊押入柴房关起来,本侯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们熊心豹子胆,敢来毒害夫人?”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夫人交代了。
沈管家动作飞快,将哭喊着的全婆子和喜鹊堵了嘴押了下去。
“绵绵,爹爹问你,你刚才……”
“嘶!”
宣平侯正要问刚才在凉亭里,她的表情为何如此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