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错了!
眸光晃动出一丝委屈和释怀,压抑的情绪翻滚而出将他席卷,以至于他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晕眩,当初他是觉得自己害死了爸妈才把自己赶走的,如今他说他错了,那么是不是就说明爸妈不是他害死的……
不是他害死的……
他没有害死他的父母!
断了的签子扎进手里,流出鲜红的血。
陆时汀健硕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老爷子当初的话像是一座山,把他压死在害死父母的罪名上。
整整13年,他虽然明知那是不可控的意外,却还是因为老爷子扣下的这个罪名而自我怀疑,自我厌恶,自我折磨!
现在他说,那是他错了。
“回来吧。”
陆时汀心绪激动的看向顾意山,有怨无恨,有伤也有最后一点点亲情。
他让自己回顾家?
这么突然?
“我老了,葳蕤还太小,还担不起神迹这个大摊子。”
顾意山笑了下,那笑容有些苍凉,老骥伏枥虽志在千里但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少有的说了些轻松的话:“看见没?这头发都是染的,其实早白了。”
陆时汀看向顾意山满头的黑发,再转向他脸上的皱纹。
“原本我这个年纪早该退休在家享清福的。”他感概着红了眼眶,“如果你父亲还在的话……”
他唯一的孩子,无比优秀被他寄予厚望的那个孩子。
却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听父亲被提起,陆时汀心头酸涩,而且比起只想念自己儿子的老爷子,他还想念自己的母亲。
“如果你父亲还在,应该也在准备把公司交接到你的手上了。”
“今年28了,是吧?”
陆时汀“嗯”了声,拿起茶杯喝了口温热的茶水,试图熨帖他那被勾起的心酸和痛楚,那的确是他曾以为的人生,从父亲手里接手公司,然后将神迹做大做强。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思应该都在机械上,我也不为难你,等葳蕤大了就会接手公司,不会影响你追求梦想。”
正要抹眼泪的赵敬桥瞪大眼睛,这、这是……
轰隆隆一声雷响,仿佛劈穿了刚刚那一点点温情,这是在拿陆时汀当牛马,当傻子,用着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顾意山苍老但依旧精明的眸子没瞧出陆时汀表情有什么变化,接着道:“遗嘱我已经立好了,全部留给你和玉婷她们娘俩。”
模棱两可的利益许诺,连分给他多少都不敢明说。
陆时汀眼里那一点点亲情也暗淡了:这茶真苦啊。
放下茶杯。
“我这样突然回去,想来公司的人也不会信服。”
听他松口,顾意山的表情好了一些:“放心,爷爷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带着你的光网护盾研进公司,绝对不会有人说你闲话。”
陆时汀这才注意到手上的血,他捻着手指上的血,在听到顾意山的话后手指不受控的加重力气按着伤口,血流得更欢快了。
这么小的伤口,怎么会这么疼?
疼的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这也是为你着想,虽然你是我顾家的人,但毕竟这些年……你如果带着这个大项目进公司,完成后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也有利于你之后上位,让董事会的那些家伙无话可说。”
陆时汀不动声色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松开手,看向顾意山的漆黑眸子如同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