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的额头上刻着复杂而诡异的符文,这些符文弯曲扭动。
沈暮白一盯上这些鬼面,就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直冲头顶,犹如恶灵在耳边低语。
这绝不是正规军!
沈暮白暗叫不好,陆宁安即使有通天的追击本事,他一个人也无法与这些人缠斗啊。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是,她有强烈的预感,离真相已经在咫尺之遥。
其他役夫,被吓得不轻。
那些鬼面不说一句,但持着长刀步步逼近,这时候大肚子工头下令。
“愣着干嘛!往那里走啊!”
他指了指前面的方向,沈暮白端详着,想要细看清楚,远处像是有深井,从地上冒出坑坑洼洼。
矿井外,冷风如刀,割得在人脸上生疼。大肚子工头带着沈暮白和其他役夫,行走在荒凉的山路上。
沈暮白打量着,结合在路上的时辰很久,约莫有几个时辰,并且从天色估量。方才出粮仓时候还是白天,此时太阳朝向已经西落,天幕落下,她都能看见星星。
沈暮白甚至都不敢确定这里,还是不是长保县了……
这里死寂一般。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有役夫忍不住问道。
“我们连饭都没吃!”
沈暮白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若按照自己平日在皇宫的用膳习惯,现下应过了晚膳时间很久了,应该约莫是在戌时到亥时了。
“别叽叽歪歪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工头大肚子不回头地回答。
他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暮白不知他这份莫名其妙的底气是谁给予的,他急着又恐吓道。
“都给我竖起耳朵来,这是朝廷的密令!谁都不许说出去,违令者斩!”
他作为一个粮仓工头,还不是官吏编制内的,竟然有这样生杀大权?
但很显然,其他役夫都被唬住了,再也没人敢提出意见来。如果沈暮白不是长公主,也不会知晓其中的门道。
大多数百姓,只要听到“朝廷”二字都全身发抖,将在粮仓这样重点机构干活的所有人,都默认为是朝廷命官。他们并不清楚,其实大肚子这样的人都属于混道的,是编制以外的闲散人员。
不过是因为长保县天高皇帝远,才仗着王正兴的裙带关系,才势头十足。
沈暮白心里冷哼,什么个玩意儿!将百姓的生死放在嘴巴上,狗仗人势的东西!无知无畏!
鉴于自己孤身一人,沈暮白也只好低着头、佝偻着身子,像行尸走肉一样往前去。
果不其然,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裂口极大的矿井,这一裂口的最大直径就有十多人手拉手站直这么宽。
她有些许恐高,还是大着胆子,眯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眼往下看去。
这下面也深不可测,绝对开挖了个把年月。里面黑黝黝的通道,似乎通向地心深处。
结合近几年消失的役夫传闻,恐惧开始爬上了沈暮白的周身与额头,她的唇色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