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胡茬,淡青色的雾,和一双浓黑的眼睛,陈崇州的唇边一团呵气,溃散开,眼睫上凝着水珠。
分明疲倦得潦倒落魄,又清俊矜贵得不行。
这男人,少女,妇女,老妪,都通吃那种。
少女对陈渊的兴趣倒不大,岁数小,中年熟男的魅力往往欣赏不到点子上。
陈渊的熟味,极致了。
有阅历的,有成就的,高标准的轻熟女,熟女,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陈崇州倾轧住沈桢的影子,在昏黄冰凉的光火下,像是融于他身体,淹没进他怀里。
“你是不是装的,手比我还暖。”
他应声,“装的。”手臂挪开,烟丢进草坪,专注凝视她。
“和好么。”
沈桢把毛毯塞给他,“不和。”
他一推,“不和,拿走。”
“耍无赖啊。”
迄今为止,真没人说过他无赖。
尤其是女人,哭诉他无情无义,没良心的,倒不少。
她胡乱叠个方块,放在引擎盖上,转身走。
“甩我?”陈崇州拽住她,“沈桢,你甩我?”
“倪影甩你多少回了,我不能甩一回?”
他皱了下眉,“可我没求她和好。”
她一顿,忍笑,“你现在求我吗。”
陈崇州撒手,“没求。”
沈桢点头,“好。陈教授,晚安。”
她摆了他一道,万万没料到,第二天他还了她一道。
李惠芝七点钟打开门,陈崇州站在门口,“伯母。”
她喜出望外,“陈主任?医院派您家访啊?”
陈崇州含笑,态度温雅斯文,“您还记得我。”
“记得。桢桢——”李惠芝大声招呼,“烧水沏茶!”
沈桢迷迷糊糊出来,陈崇州跟随李惠芝进屋,她没穿睡衣,纯棉的内裤,上半身光裸,头发也凌乱,“您早晨就喝茶啊。”
陈崇州驻足,视线扫过她白腻的身躯,眼里情绪意味不明。
沈桢反应过来,立马捂住,朝回跑,砰地摔上门。
李惠芝圆场,“她平时不这么毛躁的。”
陈崇州笑意更深,“是我冒犯了。”
“你这是。。。”李惠芝瞧他手上拎着的被子眼熟。
他放下毛毯,“沈桢留在我那过夜的。”
似是而非,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