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州眉头皱得更紧,“没玩。”
这显然,是动真格了。
何佩瑜自己生养的儿子,她自然了解,陈崇州不想和那个女人断,倘若管得太死,他保不齐玩一出绝的。
十年八载不露面,全当,没这儿子。
要是他想断,强行拴在一起,也没用。
冷暴力,碰都不碰。
他不像陈渊,扛着诸多的束缚,压抑久了,叛逆一次。
陈崇州野性难驯,骨子里凉薄,斯文的皮囊之下藏着极端。
没挡他的道儿,母慈子孝,霁月光风,只要挡着他了,六亲不认,阴狠毒辣。
自小嚣张散漫惯了,如今三十好几的年纪,再磋磨他的性子,也晚了,根本拗不过他。
何佩瑜问,“你打算结婚?”
陈崇州衔着烟,过堂风吹得火苗忽明忽暗,“太早,没那想法。”
她稍微松口气,推门进书房,陈政枕着椅背,在养神。
何佩瑜撂下杯子,扑到他怀里,陈政立马惊醒,搂住她,“还没睡?”
她红着眼眶,“我无名无分,我认命,能在你身边,我别无所求。就算哪天你厌倦我年老色衰,我落个坏下场,也不怨你。可我怕崇州,惹你恼火。”
这话,软刀子杀人,最戳陈政的心窝。
他叹息,“我打了老二一巴掌,倒勾起你伤心了。”
何佩瑜的眼泪掉得恰到好处,“儿子心里恨我们。”
陈政闭上眼,“佩瑜,是我的错,我亏欠你们娘俩。”
当晚,陈崇州留宿在老宅。
何佩瑜也住下了,装模作样不许陈政进房,哄他去江蓉的屋里。
到底是正经原配,这面子,必须顾忌。
况且,老宅是江蓉的地盘,在她眼皮底下,公然霸占着陈政,纯属打她脸。
不过何佩瑜有自信,驾驭得住男人心,区区一晚,江蓉也扭转不了乾坤。
最后,陈政哪都没去,独自在书房睡了,何佩瑜听到关门的动静,笑得十分得意。
打江蓉脸,不能她打,要陈政打,打得才难堪,才有滋味。
后半夜,院子内驶入一辆车,陈渊匆匆走进客厅,紧接着,书房便吵起来。
他态度坚决,要么,退婚,要么,回港。
一旦回到香港,相当于放弃了内地的富诚集团,而富诚,掌控着陈家70%的财富,这块肥肉,是江蓉与何佩瑜两房势力争斗的根源。
象征着,继承人的归属。
陈政以为,陈渊谨慎稳重,顾大局,没成想,他糊涂至此。
一失手,滚烫的茶杯砸在他身上,顷刻,烫出燎泡。
眼瞧没法收场,佣人赶紧请来江蓉,她跪在陈渊跟前,百般哀求无果,直接割了腕,伤口血流一地,险些保不住这条命。
硬生生的,把他逼上绝路。
陈渊立在病床前,才几日,瘦脱了相,那双深海一样幽邃的眼睛,晦暗得没了光。
他只说一句,“您这是,拿命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