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嗣音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
周子佩笑她:“昨晚上做贼去了?”
陆嗣音有气无力道:“做什么贼?”做个冤种还差不多!
楚冕早上接了个电话,可能是急事,临走前揪了揪陆静姝因为低头而垂落的头发,在她抬手想要将自己挥开时,又转而握住手腕,语气带上了讨饶,说:“我让林四送你们去学校。”
陆静姝没意见:“嗯。”
吃过早饭,两人坐在车里。
陆嗣音打个哈欠,眼角带上了泪花,看着陆静姝道:“姐,你之前有没有和我说过舅舅的事?”
再一次听到许广霖,陆静姝一时没反应过来,思考了几秒后,才说:“有。”
陆嗣音心下一松,和自己猜的一样。
“什么时候?”
“高考完在警局去见许梓晨那次,”陆静姝望着她,“你忘了?”
陆嗣音心瞬间又提起来,敛了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此时显得有点儿严肃,认真道:“除了那一次呢?还有没有?”
陆静姝见她似乎很看重这个问题,便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的确没有了。”
陆嗣音脑子翁的一声,似乎有一道闷雷打在脑门,脸色变得微微苍白,她没意识到自己一着急,下意识找住了陆静姝的手,说:“姐,你再仔细想想。”
陆静姝皱眉,担忧地看着她,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件事?”
陆嗣音放开她的手,收敛了神色,抿唇笑道:“没事啊,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少提到舅舅。”
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陆静姝便收回视线,没多想,只对她这句话低低嗯了一声。
“毕竟人已经不在了,再说也只是徒增伤感。”
陆嗣音状似无意地问:“舅舅真的死了吗?你有没有亲眼看到尸体?”
“可能吧,”陆静姝说,“我和你当时都还小,没亲眼看到,不过爷爷奶奶倒是看到了,后来和我说过。”
陆嗣音很想问,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要坚持不懈地调查舅舅的死因?
最终张张嘴,还是没有问出口。
十年,姐坚持认为许广霖的死或许不是意外,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如此指引她,却偏偏靠着这种血脉亲情,没有丝毫科学依据的感觉,为此坚持调查了十年。
或许中途种种证据都在否定她,可又是多么深重的羁绊才能让姐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年!
陆嗣音突然心里感到万分怅然若失,失落地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她的亲人,那该多好!
自己这个外来者,就像一个小偷,来窥探属于别人的温暖和亲情。
其实,从发现自己穿过来的那一刻,她便感谢原主给自己重新活着的机会。
不然按照她这个走到哪儿躺到哪儿的性子,陆嗣音还真觉得死后的自己作为一个孤魂野鬼,或许要在人间独自飘荡些个年岁,才能顺利赶到投胎的地方吧!
说不定现在正在哪个桥头睡觉呢!
所以说,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体,那好吧,她就努努力帮原主活成她想要的人生,改变书中既定的结局。
自己虽然缺德,但有些时候还是很讲道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