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南初的双目一时无法适应,她下意识地先闭上了双眼。待稍微能接受了些许,她才睁开了眼。与此同时,伴随着而来的,还有一阵婉转的钢琴声。这确实是出乎南初预料的。她马上朝着钢琴声所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当她看到坐在钢琴前面的那一个人的那一刻,她的眉头却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席烨臣这又是搞哪一出?以前,她将真心,甚至连命都能掏给他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放弃了她。那么现在,再来扮演这种割舍不下的她的戏码,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南初已经听不下去了,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根本都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她也不知道此刻所处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但这个地方,席烨臣显然是经过布置的。星星灯,假花驻,五颜六色的气球。还有各种烘托气氛的小东西。这若换做是从前,她看到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切,恐怕眼泪都能掉下来了。但此刻,她内心只有四个字。如坐针毡。是的。只恨不得他所弹奏的这首曲子能快点结束。终于,这首钢琴曲结束了。穿着一袭白色西装的席烨臣,他也从钢琴前站了起来,并且沿着那台阶一步步的走了下来,朝南初而来。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确实让他有一种白马王子的气质。但不管他如何亮眼,都已经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很快,席烨臣便在她的面前站定了:“小初,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将你请了过来。”“既然你知道抱歉,就麻烦你快点送我回去!”南初不以为意地说道。她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应付他。她只知道,席君寒找不到她,一定会很着急的。她只想着快点回到席君寒身边。然而,席烨臣却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他的目光一点点地从她的脸上扫过,说道:“小初,你还记得咱们当初的约定吗?”南初已经是一脸的不胜其烦:“席烨臣,你别再跟我提什么当初了,行吗?你还在提及的这些过往,如今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笑话!”可不就是笑话吗?她对他痴心一片。她的眼里全是他。她为了他,甚至可以不顾一切地赔上自己的前途。但她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他满眼的冷漠跟憎恶。因为他,她才开始相信,原来人的心是可以一下子就冷到底的。但席烨臣却再一次将她的话语当成了耳旁风,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小初,我知道明天才是你的生日,但明天……我肯定没有办法陪在你的身边。”“所以,我就想着提前给你过个生日。”“你曾说过,你最喜欢我弹奏钢琴时候,那安静又温柔的样子。你还说过,因为你花粉过敏,所以你其实内心特别渴望,能在一个鲜花盛开的地方过一次生日。”“你还说,你特别喜欢天空挂满星星的样子。”说到这儿,席烨臣不由得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才又继续说道:“虽然不是真花,但好歹也算是鲜花盛开了。”“还有这星星灯,就跟那挂满星星是一样的。”“小初……”南初还是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席烨臣,你觉得这样还有任何意思吗?”“还有,你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我以前所喜欢的。但现在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包括你,也一样。”最后的这几个字,对席烨臣来说无疑是很扎心的。但他并没有让自己流露出任何痛苦之色,甚至,他还朝南初露出了一抹笑容:“没关系的,我会等你,等你重新对我有兴趣的那一天。”南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冷一笑:“席烨臣,你觉得现在的你,像什么吗?”席烨臣没有应答,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狗屎。”南初毫不客气的说道:“让人避之不及的狗屎。”而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根针,冷不丁地在席烨臣心底的某一处狠狠的扎了一下,同时也勾起了他的某一段记忆。前两天,他经过公司的茶水间,恰好听到几个员工在那边讨论。“你说……这东恒集团以后到底会是谁的?”“真的是天妒英才啊!席烨廷居然成了傻子……”“对啊!我当初拼死拼活地想要进这个公司,就是冲着席烨廷来的,谁能想得到……唉……如今这位席总,跟他哪有可比性?”“可不是吗?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席总就跟那狗屎一样,谁见了谁不嫌啊?”“这个倒是真的!就连咱们的董事长……好像也没有真的把他当一回事吧?”员工们的这番议论,原本就如同一根针一样,扎在席烨臣的心头。这会儿,又从南初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评论,席烨臣的情绪突然就有些绷不住了。他突然一把用力的抓过了南初的双手:“狗屎?我是狗屎,那席君寒是什么?”“南初,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就真能把你当一回事了吧?”“那他承认了他儿子的身份,为什么却没承诺要娶你?”“你以为席君寒真有那么好?”“他若真的是什么好人,他能在这样的年纪,就爬到这样的位置吗!”“我告诉你,往往像他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你看得透他的心吗?”“你真的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信不信,就算你等再久,也等不来你想要的!”“放开!”南初的双手被他抓得生疼,她很用力的挣扎了几下,但都无济于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找他吗?”席烨臣看着她的这副反应,心底的某一处好像又被刺激到了。他冷笑了一声:“好啊,既然你被他骗得团团转,我今天就帮你好好认清一些他的真面目!”说罢,席烨臣突然将南初拽到了一旁的那块空地上。南初的心下顿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放开!席烨臣,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