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只有张家的每一任族长会得这种病,起灵也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势头,但以防万一,起灵外出的时候还需要你跟在他身边。”
张也白点了点头,面上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漫不经心,开口道:“放心,保证在你回来的的时候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张起灵。”
两人相视,眼中是彼此多年的默契,无需多言,心领神会。
“黑瞎子那个小祖宗,你真打算给他放在德国了?”
张也白想起那个混不吝、习惯露出一副坯笑的少年,话音一转,开口问道。
江措垂着眼,抿了一口茶,随后说道:“瞎子的身上有一个东西,他的眼睛去医院并没有检查出来病灶,之所以在有光线的地方看不见东西,应该是那个玩意造成的。
我在德国有一个前些年久居东南亚的朋友,对这些东西很擅长,这次瞎子过去,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其他势力的监视,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帮我瞅一眼,能不能解决掉瞎子身上那个碍事的玩意。”
张也白低声笑了笑,道:“你还真是把所有人的退路都想好了,那你的呢?”
江措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不需要退路。”
总有人要站在前面的,他如果往后退了,那么他想要保护的人就会暴露在敌人的眼前。
安排好张家这边的事情之后,江措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前往墨脱雪山的路程。十二守卫江措一个都没带,康巴洛族故地,江措一个人去足矣。
更何况,白玛喜欢安静,江措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她。
雪山之中,白色藏袍少年独行于霜雪之下,红色藏刀反射出远处的藏海花影,一如二十多年前的模样,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熟悉的道路,江措看向了远处雪山顶部的喇嘛庙。伴随着脚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声,古朴厚重的木门发出嘶哑的声音。
给江措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喇嘛,见他穿着藏族服饰,以为是外面来的藏民,问道:“贵客有何事?”
“我来见德仁上师。”
年轻的喇嘛一愣,随之将他请入一间禅房,房与房之间过道狭窄,房里点着放了熏香的油灯。
过了一会儿,禅房中走进了一人。二十多年前,德仁喇嘛不过四十余岁,如今已是须发花白,垂暮老矣。
德仁上师与江措在禅房中促膝长谈了一夜,临走之际,德仁喊住了江措,说道:“贵客,万物自有定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皆是人心所想。”
江措停住脚步,听见德仁上师的话后,转过了头,眼中似乎有一瞬的困惑。
德仁上师并没有多说,只是朝着江措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贵客,请便。”
江措微微皱了皱眉,但德仁喇嘛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江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走出了禅房。
白驹过隙,这座喇嘛庙早已没有了曾经的香火繁盛,来上庙的人寥寥无几。
山上下起了雪,江措走到吉拉寺的另一面时,能见度已经很低,目之所及,只能见到皑皑的雪花。崖边牵着祈福的经幡,正正对着多雄拉山的最高峰。
经幡深处有一排转经筒,一米多高,六个并排着,铜金色的经文肃穆地立着。
江措走过去,指尖轻轻地转动经筒,在呼啸的风雪中发出低沉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