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三夫人、四夫人几乎同时开口。
想起三人被这贱丫头打,而且她们的女儿居然被打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心疼肉疼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将单莫钥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没问你们话!””慕容易峰一挥手,拦住了三夫人、四夫人。声音面色皆透露一股带着威严。
“嗯!让侯爷和众位姨娘、姐妹们久等了!想必我不在府中的这几日,你们甚是想我!”单莫钥眸光微带寒意的扫了一圈那些姨娘们。还不老实么?等会我就让你们彻底的老实了。
接受到单莫钥眸光一扫,三夫人、四夫人顿时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慕容易峰一怔,随即才察觉出单莫钥没叫他爹,顿时面色薄怒:“雨儿,你称呼我什么?”
“侯爷大人啊!有何不妥吗?”单莫钥挑眉。
“你!你真是少了教养!我是你父亲。你如今翅膀硬了,竟是连父亲也不认识了么?”慕容易峰顿时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
几位夫人一见老爷动怒,顿时等着这把火烧大。最好将慕容若雨这个贱丫头乱棍打出侯府去。
“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侯爷大人还真是说对了,我还真是没有教养。因为没有人教过我侯爷大人是我的父亲。这些年我一直住的小院除了时常被一些苍蝇光顾外,没有见到一个让叫爹的人。”单莫钥淡淡开口,一片淡漠。
话落,那些夫人、小姐们脸色都齐齐一白。该死的慕容若雨居然将她们都比作苍蝇?!
慕容易峰面色顿时一白,身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口,发现对这个女儿连见到都不曾,的确没有教导过。只是依稀记得有一个很乖巧的小女孩。那时候还是很小很小。他已经记不清,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这些年……是我不对,不该对你疏忽。可是这侯府毕竟是你的家,她们都是你的姨娘、姐妹。你何其忍心将她们折腾成这幅样子?”慕容易峰半响之后,再次开口。
“怎么,侯爷大人是等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的么?”单莫钥眸光一冷。犹如冰封:“你说的我不明白。是谁给侯爷大人说了什么?我将姨娘姐妹们折腾什么样子了?侯爷大人可以说出来给我看看,也好让我明白明白!”道理是要跟懂道理的人讲,对于没皮没脸的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单莫钥一口一个侯爷大人,慕容易峰为官二十多年,官居侯爷高位,一呼百应,何曾被别人如此顶撞过。更别说是她的女儿了。顿时恼怒的瞪着单莫钥:“混账!我是你爹!你就是如此跟我说话么?”
“爹?”单莫钥冷笑。嘲讽的看着慕容侯爷:“你说你是我爹,你有何证据?”
“你……”慕容侯爷身子顿时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老爷……”顿时身后响起一众女人的娇呼声。
慕容易峰身子没站稳,老脸大怒的看着单莫钥:“你这是不孝女!有你这么和自己爹说话的么?”
“侯爷大人这就受不住了么?”单莫钥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眸光森凉的扫着那群幸灾乐祸的女人一眼。
“我这十几年,从我至娘胎里出来没多久到我娘亲去世,我每日吃的是剩菜剩饭,穿的是破衣烂衫,身上隔三差五就挨鞭子藤条。身上的伤疤旧的没去,新的又添,那时我的爹在哪?”
慕容侯爷顿时怔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单莫钥。
“有人抢我东西,我要笑着给她,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有。有人对我扔石子,我还不能躲闪,更不能扔回去,只能笑着说妹妹扔的真准。有人骂我娘是贱人,我含泪咽了,有人骂我是贱人生的野种,我连反驳都不能有,那时我的爹在哪?”
慕容易峰闻言,不稳的身子顿时僵住。
“有人三不五时的给我关进祠堂,暗无天日,连续几天没水没饭吃。好着进去,出来大难不死的昏睡几日。没有药,醒来再就面对一大堆的冷嘲热讽,奚落漫骂。大冬天的屋子连块炭火也没有,夏天屋子漏雨怕是连马棚也比不上,那时我的爹在哪?”
“有的人一天换几套新衣服,我一年连一套新衣服也没有。有的人上学堂,参加这个盛会那个盛会的时候,我在挨板子,跪凉地板,或者是关祠堂……娘亲去世后更加变本加厉……这些多不胜枚举!那时我的爹又在哪?”
单莫钥一字一句,看着慕容易峰脸色越来越白,笑的清冷森寒:“这些的时候……可是从来就没有一个说是我爹的人出现来为我遮风挡雨。”
慕容侯爷再次一个趔趄,后退了数步。连带着扶着他的一干夫人都险些栽倒在地。
“爹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单莫钥最后总结性开口。只生不养,挂着一个爹的名分,徒有虚表,算什么狗屁爹?爹,他也配吗?别污蔑了爹这个高贵的字。
慕容侯爷全身猛的一震,额头有青筋爆出。猛的回头看扶着她的一干女人。那些女人顿时一个个惨白着脸心虚的后退而去。
这一眼,慕容易峰一瞬间老了十岁!
也就是说这个女儿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了!这些年……这些年她居然是这样过的……
冯远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悔恨交加,声音悲切道:“夫人!”
夫人要是想到小姐会这样,可是还会让他松手不管?这一刻,冯远琛悔恨自己,他不应该听夫人的,让小姐受了这么多苦。如今她才不到十六岁,十年前她才五六岁的一个孩子啊……
冯远琛一声悲悲切切的夫人,让原先得了慕容若雨娘亲好的侯府那些老人丫鬟仆人都纷纷的跪倒了地上,一个个眼含泪花。
“小姐……”余婓、余纹早已经哭的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