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隆头朝罢归来,怏怏不乐地回到镇国王府,众将官接着,同到议事厅。白隆头仰靠在虎皮交椅上,两眼发直。
军师妥拔甩袖踱步,看架势有重要军情禀报:“启禀主公,属下有重大军情禀报!”
白隆头没有直起身,慵懒地说:“有话直说吧。不必拘礼,我们情同兄弟,就不要虚套了。”
“主公,妥拔近日观察飞虎,他双目神采焕发,不是往日的呆滞,这其中定有隐情。”
龙骧将军臭他:“这也算重大军情,我都发现小妮子公主用情飞虎,岂不神采飞扬?”
“是啊,是啊,我看你是就是个飞虎迷。”开山将军也咋咋呼呼。
“两位将军,听妥某说完,必然知道,好戏开锣了。贝贝公主,那个逍遥国的独苗正牌子公主,她才是真正诱发他活力的因子!你们知道不?贝贝公主没来之前,他突眼暴腮,形同庙里的金钢菩萨;贝贝公主这一来,他就活过来了。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白隆头端正了身子,双拳撑着下巴颏。
“我知道,为什么?”众人皆惊,梁上有人!这声音好熟悉,众人定睛一看,梁上趴着的竟是堂堂的长乐公主可儿,还有一个披着灿金色的颈甲,浑身鳞光闪耀的变色龙。
“可儿,快下来。他是谁?”白隆头那天狠心把妹妹赶走,一直心神不宁,果然不出所料,这丫头压根儿就没走。“你的四大侍卫呢?”
白隆头一言把开山、龙骧、孟冲、亚铜的心提到了嗓子尖上了,都是他们骨肉亲啊,伤了皮肉连着筋呐。
可儿不紧不慢滑了下来:“有不有要抓本公主去邀功请赏的?”
开山带头,众将官连连谢罪:“公主恕罪,并非主公有意为之。主公当时要抓你,完全是做给哈赤那奸贼看的。公主,你身边的侍卫,难道——”
“不要担心,他们另有重任,跟着本公主,能出什么意外吗?先给你们介绍一下,现在本公主的贴身侍卫是他,小名小杉子,江湖号称暴龙侠。”
“暴龙侠?”众将军大都听过他的传闻,眼前这个变色龙真是家喻户晓的暴龙侠,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还做了公主的跟班。
“没错,小生便是绿林七子,排行第三的小杉子,江湖也就这样传闻,其实我功夫一般,相貌一般。”
“妹妹,你刚才说,你知道飞虎最近的变化。妹妹,想必探听到重要军情,快给兄长说说,妹妹不妨直说吧。”
“慌什么。我还要问问妥拔,救父之恩怎么报答?”
妥拔本来缩回头去了,可是公主直接点他名,他只好出面参见公主:“不才参见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哦,你就是妥思贤相爷的公子爷,没假冒吧。是没错,我们冒着砍头的危险救了你老父亲。你先听我说,我们和公主跟踪哈赤,哈赤原来是去你家见妥相爷,趁相爷不注意要给他喝巫蛊丹茶。”小杉子插嘴道。
“我父亲是自家人啊!自家人也要毒害吗?看来她们要拿自家人开刀了!”
“自家人!谁跟你自家人?我们用计骗开哈赤,然后,来了个调包计。不信,给你老爸喝的巫蛊丹毒药汁还在这里。”
“父亲,孩儿不孝!”妥拔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谢公主解救,妥拔愿誓死效命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我要你即刻动手,将不忠不孝的白隆头绑上!”
妥拔没料到这一曲,惊坐在地上。白隆头霍地站了起来:“好,我不用你动手,我也不用绑,我自知罪孽不轻,我自断筋脉!妹子,哥自行了断,好吗?”
说罢,白隆头力聚掌心,惊得众将官扑通全跪下进谏,跪行数步,攀胳膊,抱脚,搂腰强行阻止。可儿公主冷眼旁观,一言不发。白隆头发起性来,全身一个力拔山岳,众将都摔出几丈开外,运气往天灵盖击去。
“夫君!夫君!”后堂传来裂帛的尖叫声,媚夫人嚎哭着跌跌撞撞冲进大堂,死命抱住了夫君,“可儿妹子,你兄长平时念叨你苦苦思念你,那天你走后,他就派几个得力的将军护送你们。回到后堂,不停地捶打自己。好妹子,何苦要逼兄长走上绝路,于国于家有何好处?”
可儿公主叹了口气:“算了吧,你且先安静下来。我来不只是问罪的,我且问你:第一宗,你可否知道,小妮子就是妖女,巫蛊丹就是她一手炮制的?”
“对,我十八年前,就知道了。”
“第二宗,哈赤要回国给妥思贤相国下毒、给母后下毒,你事先知不知道?”
“给母后下毒?母后怎么样了?妹妹,我确实毫不知情!”白隆头知道事情严重了,痛哭着跪了下去。
“母后,母后,那天我们回宫,她,她根本认不出我们了。哈赤要她抓我们,就抓我们,亚夫将军想劝阻,亚夫将军也被母后亲手刺了一剑。”
“父亲!”亚铜急得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亚将军,你先起来,亚将军现在在大散关疗养,只是皮肉之伤。可是,母后再也认不出我们了!”说罢,可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公主,灵山大师临走嘱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振作起来,我们才有机会,如果我们只知道悲伤,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暴龙侠大声疾呼道,“大家都给我擦干眼泪,要想手刃仇人,现在就给我擦干眼泪!咱们行动起来,团结一条心,消灭巫妖!”
“对!对!暴龙侠说得对,我们要跟巫妖血战到底!”
“好,现在都听公主的号令,大家有不有意见?”暴龙侠跳上案桌,大声号令。
众将看了看白隆头,白隆头首先跪下:“末将愿听令!万死不辞!”
众将纷纷仿效。
公主一把抹掉了眼泪,坐上了虎皮交椅,大声训示:“都起来吧!众将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