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踏雪还好心提了提林半夏的名字,但杨臻却并不认识林半夏,甚至于,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一旁的周从燕都从话本子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的事,但杨臻却对此一无所知。
鸿踏雪和周从燕两个看客都觉得尴尬,而尴尬的起源杨臻却没有一点表现,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林年爱真的什么都没告诉过他。
看着杨臻的反应,林半夏也很明白了,她笑得有些无奈:“师父他老人家应该都没向你提起过我吧?”
杨臻就这么站着,不加肯定也没有否认。
“老杨你给点反应啊,我真不是在耍你!”鸿踏雪催他道。
“罢了罢了,”林半夏笑道,“能见到一个小师弟就很好了,师父能走出来我便安心了。”话说得很是洒脱,而且人也是说完便走。
鸿踏雪从来都不能左右杨臻的想法,只能寄希望于周从燕让杨臻做点什么,然后他就看见她捅了杨臻一拳、用丰富的表情催杨臻有所行动。
自始至终无动于衷的杨臻总算是有了反应,他道:“既然机缘相见,不如屋里聊会儿?”
林半夏回头看向背身去开门的杨臻,突然间,她所有的心思都索引到了杨臻腰后的那根黑管之上。
“阿凉……”
三个年轻人一时不解,或许杨臻应该明白,但他不晓得眼前这女人和藏锋主人的往事,所以也是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你见过温凉吗?”林半夏的平和模样总算是有些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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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的话,杨臻就有些明白了,他抽出身后的藏锋说:“不曾见过,此物乃是家师秋清明所赠。”
“我能——”林半夏的话尚未说完,杨臻就把藏锋递了过来。毕竟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见,之前乌显炀的表现和她一模一样。
屋里的梁源闭目躺在榻上并不动弹,不知睡没睡着——即便没睡着,被杨臻缠得跟个蚕蛹似的他也动弹不了。
林半夏和乌显炀不一样的是,她攥上藏锋之后就不忍撒手了,仿佛那不是根铁管不是个笛子,而是一只手甚至是一个人。
“如果有机会遇见的话,麻烦你告诉温凉,林半夏在找他。”林半夏搂着藏锋低头闷声道。
鸿踏雪看得有些窝心,连看过几页画本子的周从燕都有些心疼,唯独被嘱咐话的杨臻毫无感触,只是再简洁不过地答应了声“好”。
再抬头时,林半夏的眼中都泛了红。鸿踏雪心中一紧,赶忙手脚慌乱地浑身找帕子,但真把帕子递到林半夏脸前时,她的眼泪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周从燕在一旁看出了点她十分在意的热闹,想朝杨臻使个眼色让他也咂摸咂摸,没成想却正好对上了杨臻看过来的眼睛。那双桃花眼中的热闹和她所期待的简直如出一辙。
林半夏接了鸿踏雪的小帕子攥在手里,片刻的自我疏解后又重新挂上了笑问:“你跟了师父多久了?”
“十二年。”杨臻回答。虽然并不好界定她那个“跟了”的具体时间,但他认识老驴头的日子确实有十二个年头了。
林半夏抱着藏锋摇了摇身子,活像个夕阳之下在村头纳凉的老婆子。她念道:“师兄死时,师父便痛心疾首地誓言不再收徒普救愚俗的世人,我知道他是心疼,是恨铁不成钢,可我们是医者,不授医不行医终究是在逃避,逃避从前自己的无能为力……如今看到你,我就知道师父他走出来了。”
杨臻就这么听着——他从未听林年爱说过这些。不过,林半夏说的事确实和从前苏纬说的对上了。
“只是——你,”林半夏又有些疑惑之处,她指了指榻上的梁源说,“既然行医救人,为何还要出那般恶手伤人呢?”
周从燕反应过来后看向了鸿踏雪,在她看来林半夏能知道肯定是鸿踏雪说的。鸿踏雪也不隐瞒,扑棱着手朝她做了麻脸疤脸的模样,以表示林半夏说的就是他们想到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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