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竹板在桌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吓得站在下头背书的弘暟浑身一抖。
十四气都不打一处来:“你抖什么?啊?我平时是没给你请先生?你居然连弘昤都考不过!他比你小四岁!!”
弘暟不敢说话,心里嘀咕:那是万岁的儿子,那是一般人吗?您怎么不说您刚给弘昤当先生时,一回府就钻书房里捧着书不撒手呢?
弘昤的旬考一直都是稳坐第一位,这里头有没有水分不知道,但四爷在旬考中用了誊卷糊名,全都用馆阁体书写这种防作弊手段后,水分再大也有限。而且最后的阅卷人是四爷。
所以每逢旬考后的那几天,四爷的心情一直都不错。
皇上心情好了,园子里的气氛就好。
李薇看园子里的小太监都敢趁着没差事的时候聚在一块弘昤他们玩布库,逗蝈蝈。小宫女们也悄悄采花来染指甲,做香包熏衣服。
时已近秋,但天气还是有些热。
四爷到现在还穿着单衣,李薇不肯给他拿夹的,一里一外两套衣服在屋里也不会凉,出去有太阳就更不会冷了。
“现在换夹的又该天天一身汗了。”她道,他还特别讨厌出汗,一出汗就要换衣服,穿穿脱脱的搞不好反而会着凉。
四爷笑道:“由着你。春捂秋冻嘛。”外头的树上知了还叫得欢,他叹道:“总觉得过了颁金节就该换衣服了。”
“天冷就穿厚的,天热穿薄的。”李薇道,“哪能照本宣科的穿衣服?”
四爷:“好,好,薇薇说的对。”
现在薇薇真是把他当成弘昤他们在管了,道理一套一套的。
不过出去前,李薇还是让人拿了件薄斗篷给张起麟带上。四爷看到不免笑了下。
到了勤政殿见到十三和十四,四爷更要笑了。这对难兄难弟今天一起鼻音浓重的磕头见礼,四爷让他们坐下,道:“怎么一起病了?传太医了吗?”
十四揉揉鼻子,眼睛一眨就想掉泪,摇头道:“不用,没起烧,就是鼻子不通。”
他们来也是有事,想着趁还没病重,赶紧把手上的差事跟万岁交一交,真要病了也别误事。特别是十四,年羹尧那道折子把他坑得不轻,他原本就打算在年羹尧回京时躲一躲,更别提前天他还跑到他们府上求见。
十四交上的折子里把年羹尧和他这次带的兵一通狠批,挑出了七八十种错处来。反正他又不指着这些人给他抬轿子?他怕死了他们粘上来抱大腿。被一堆领兵的将军抱大腿,他又不是活腻了?
他打了个哈欠,道:“臣弟过几天就不来了,先在府里养一养。弘暟上回旬考也考得不好,臣弟在家也能给他紧紧弦。”
四爷看他这样关心道:“那一会儿回去就别骑马了,坐车吧,朕让太医去看你。”
结果晚上四爷也开始有些鼻塞了,李薇就在他旁边,马上发现他说话的声音不对,道:“我怎么听着你鼻音重了?”
四爷揉揉鼻梁,也觉得有些疲惫,心道大概是被十三和十四给过了病,叹道:“朕今天见十三和十四,这两个都着凉了,怕是跟他们坐一起说话给过上了。”
李薇赶紧让他换了衣服躺床上去,太医还没来之前就见他眼皮打架,仿佛困得很。
她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守在床沿。
黄升带着人很快过来了,四爷已经是昏昏欲睡,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拿着个手帕擦眼泪。他撑着精神答黄升的话,李薇在一边听着,仿佛只是鼻塞和疲惫,发寒、头疼等都还没有。
黄升问过后松了口气,道:“贵主儿安心,万岁应该只是小恙,休养几天就无大碍了。”
也没开药,而是开了药粥。
四爷听完就道:“一应事体遵贵妃的话,朕歇歇。”躺平后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李薇带着人出来,再细问黄升,确定没问题后才算放心,道:“去怡王府和十四贝勒府的太医改日也叫过来,看看万岁的症状跟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如果真是十三和十四把病过给四爷了,那他们的症状应该是一致的。就算都是发烧,不同的症状就有不同的病因。李薇此举是想更谨慎些。
黄升道:“贵主儿思虑周详,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