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礼部的人已经安排妥当,鸣锣开道,迎新科状元游街。
因为是状元,故而穆云泽身着大红罗袍,腰束白玉带,头戴同色状元帽,他的长相本就不差,此刻在这威风凛凛的状元服的映衬下,端的是貌比潘安,才气逼人。
状元骑马游街,历来是京城盛况。沿街的酒楼、茶楼上,坐着不少来看热闹的人。更有人起了榜下捉婿的心思,更是扒着二楼的窗户瞪大了眼睛朝底下看。
这前三甲,另外两位都是上了四十的人,大约是读书费脑子的缘故,头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脸上也有了一些皱纹。
相比之下,穆云泽更是显眼。
但见他剑眉星目,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目视前方,缓缓而行,说不出的俊逸风流。
一时之间,许多人的目光都被穆云泽吸引住了。
临街最繁华的一个茶楼里,阮落雪看着底下正骑马而过的穆云泽,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一旁,她的妹妹阮落羽正跺着脚跟关氏抱怨:“母亲,您不是跟姑母说好了吗?和姑母家亲上加亲,怎么姑母又不同意了?以前我是没见过表哥,不知道他如何,可现在你瞧瞧,他长得好,如今又做了状元,全京城的男子都比不上她!母亲,你跟姑母说说,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吧!”
说着,阮落羽开始摇晃关氏的胳膊。
关氏轻打了她一下,嗔道:“你这丫头,女儿家家的,婚嫁之事怎可随意挂在嘴边?今日,咱们不过是来看个热闹而已。”
“不嘛,母亲,我就喜欢表哥,你要给我做主。”
见阮落羽不像是说着玩儿,关氏一惊:“怎么,你真的看上云泽了?以前我说要跟你姑母家结亲,你还不乐意呢。”
阮落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母亲,您就是爱揭我的短。以前我不是觉得云泽表哥是个武将,嫌他粗鲁嘛。可现在一见,云泽表哥哪里有半分的粗鲁之气,明明很儒雅好吗?”
听到这儿,关氏犯了难:“落羽,这件事你姑母已经回绝,我怎好再去说?”
“您若是不好开口,就让爹爹去说嘛。”
关氏耐不住阮落羽软磨硬泡,最后只得答应了。
一直站在窗口的阮落雪看着马上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听到母亲和妹妹的话,手里的帕子攥得更紧了。
下面,游街的队伍依旧热闹。
当然,为了不影响自家儿子的热闹,穆雷霆骑着马走到了最后面。
此时,邵明达万分屈辱地趴在他的马背上,手脚往下耷拉着。
起初,邵明达是绝对不肯发出狗叫的,穆雷霆也不含糊,直接拿起马鞭子就朝他屁股上抽。
要知道,穆雷霆武将出身,力气极大,邵明达这个文人哪里受得住,当下疼得嗷嗷直叫。
他受不住疼,走了没多远就开始学狗叫。
对此,穆雷霆很满意。
只要一开始,后面就顺理成章多了。
因而这一年的新科状元游街,队伍最后的学狗叫,也是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
经此一事,邵明达颜面扫地,自此称病闭门不出,朝堂上倒是清净了不少。
自然,这是后话。
这一日状元游街之后,穆雷霆欢天喜地地把穆云泽迎进了门。
看着穆雷霆那过分高兴的样子,穆云泽觉得有点好笑:“父亲,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吗?”
“当然至于。从今天开始,我们老穆家也开始有文人了,着实不错!”
说完,穆雷霆就火急火燎地拉着穆云泽去给祖宗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