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脸都黑了,还没碰到他们一下,这些人撒腿就跑,跑了就跳水逃命,还一个劲大喊大叫,简直把她当成了妖魔鬼怪。被当山神还情有可原,她有哪里像妖怪了?
巨蛇已在水中兴风作浪,连着掀翻了两艘船,剩下的几艘船,有两艘在外围见机快调头就跑,剩下的不是被青青斩断了桅杆,就是大部分人都跳水逃生,一股脑地朝岸上游去,反倒是伍封所在的小小乌篷船,在巨蛇的围护下,丝毫无损。
伍封冲着青青喊了几声都没回应,知道这会儿兵荒马乱的,也没法交流,只能使劲地朝岸上指去,试图让她转移注意力。
青青是没听到他的喊话,倒真注意到他在船上跳脚的动作,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那个一身是血被人耍得团团转的蠢货,是谁?
太阿察觉到湖边的动静时,那边已是乱成一团,偏偏手下的孙奕之明明就剩一口气了,还死缠烂打,时不时冒出一两招古怪的剑法,让他心痒难耐,左右为难。
就在他这一迟疑一犹豫之间,那边已有两三艘战舰被毁,两艘战舰逃之夭夭,剩下的显然也凶多吉少。这突如其来的反战让太阿也无法再耐着性子跟他缠斗下去,剑锋一抖,恶狠狠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有援手,真活得不耐烦了,我就成全你——”
孙奕之只觉得浑身力气都随着身上无数道伤口中的鲜血一起流失,完
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变化,一听此言,反倒来了精神,“来啊!你倒是来啊——”打是打不过了,但多撑一会儿,看看哪位大侠居然来援手,肯定没问题。
太阿被他无赖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干脆狠下杀手,连着三剑,剑剑不离要害,显然是真动了杀机。
孙奕之险险避过这连环三剑,又见他扑了上来,自己却连抬剑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向后一仰,干脆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闭上双眼,暗道一声“吾命休矣!”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几乎就在他头顶上响起,接着就是胸口一痛,显然被人踩了一脚。
“嗷!”
孙奕之惨叫一声,一睁眼,就看到个淡青色的身形从自己身上飞了出去,将太阿反震得连退几步方才站稳身形。他一看清来人,就精神一振,差点跳了起来。
“青青?”
太阿可没他这么好的精神,他方才那一剑竟被此女用一支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断刀震开,震得他虎口发麻,还以为来了何等高人,结果定睛一看,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只是她手中的长剑有些古怪,剑身浑圆无锋,像棍多过像剑,然而上面隐隐散发出了黑红色剑光,却又不容小觑。更可怕的是,如此重剑,在她手中举重若轻运转如风不说,自己的剑招一旦出手,剑身竟会受到那把怪剑的吸引,仿佛那把剑有种古怪的吸引力,牵引着他无法正常出招变招。
高手过招,原本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乍一接触到这怪剑乱了招数,青青剑随心走,顺着他的剑直劈下去,若非他撒手得快,五根手指都要被齐根削落。
孙奕之一见他狼狈至此,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道:“哈哈,你不是想见识下这套剑法吗?欺负我个半吊子算什么,现在正主儿来了,你倒是上啊!”
他这一开口,青青听出他来,“是你?”
孙奕之不禁苦笑,原来她并非为他而来,而是哪有热闹往哪凑,他果然是自作多情了。
“伍封呢?”
青青朝身后一指,“在湖上,你怎么没走?”
孙奕之朝着一脸黑气的太阿一努嘴,“我倒是想走,这位不让啊!介绍一下,这位是吴王身边的第一高手,太阿!看上了我从你那偷师来的三招两式,正严刑逼供呢!你要是再来晚点,就可以直接替我收尸了!”
“第一高手?”青青眼睛一亮,“比你爷爷还厉害吗?”
孙奕之忍不住扶额呻吟,“没比过……”
太阿缓过气来,狠狠瞪着面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足尖一点,地上的剑弹了起来,他一接在手中,二话不说,身形一闪,直接一剑朝青青刺去。
“咦?”
青青还没见过这等狠辣阴毒的剑招,细密如蛛网,绵绵不绝,阴狠如毒蛇,千方百计想要抽冷子直奔要害,与孙家的堂堂正正、离锋的霸道雄浑截然不同,机巧灵变之处,甚至比她的剑法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