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空似乎最近很是忧郁,就像是夜半独守空房的妇人愁云密布。
层层阴云将整个北京城包裹的密不透风,偶尔远处传来的几声闷雷似乎在说老娘很不高兴,大家谁也别想好。
所以,压抑的天空继续诉说着自己不满的情绪,而午门外已经等待了一个多月的大臣们此刻就像是那半夜欲求不满的妇人一般,面有愤怒、焦虑、不安甚至还带有几分兴奋!
“皇上,胶州那边传来消息,此次官盐私卖的大小官员都已全部抓获,锦衣卫为防止夜长梦多,没有走陆路,而是从胶州湾坐海船直奔天津(1404年,朱棣亲自赐名天津,意为天子渡口之意,筑城设天津卫),两日后便可将所有人犯全部押解进京!”
一大早,徐恭就进了皇城,此刻正跪在地上,向朱祁镇汇报着情况。
朱祁镇喝了一口浓香的小米粥,又顺手拿起一个鸡蛋,却没有吃,而是站起身道:“恩,这次差事办的不错,给,吃个鸡蛋。”
徐恭心中狂喜,赶紧接过鸡蛋俯下身子又道:“臣不敢!”
朱祁镇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又道:“最近京中可有什么动静?”
徐恭赶紧换了个方向跪着说道:“回陛下,锦衣卫最近确实探听到不少消息,”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册子,双手恭敬的举过头顶。
“朕就不看了,你先记着,等西北那边来了信,再说吧。”
“臣遵旨!”
“英国公怎么样了?”朱祁镇继续问道。
“探子回报,自处决了张輗张軏后,老国公就一病不起。”
“是真病还假病?”朱祁镇的疑心病又犯了,徐恭赶紧拱手道:“回陛下,确实是病了,太医院派了两拨人过去瞧了。”
“哦……”说着,他走到殿外,仰头向午门的方向看了看,似是自然自语道:“暴风雨将至了!”
跟在身后的徐恭面色一凛,头低的更低了。
“传旨给郕王,明日大朝会,让他和朕一起上朝。”
身后的太监刘宝儿躬身应命,传旨去了。
“董兴你打算怎么办?”朱祁镇在连廊处坐下,随手扯下一片树叶,问道。
徐恭一滞,董兴他还真不敢自作主张给办了,毕竟这人的姐丈是内阁大臣于谦,且他还是皇帝受益做内应的,不过随即他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赶紧躬身说道:“回陛下,胶州一案牵扯甚广,目前虽然主犯张家兄弟已经扶诛,可背后牵扯的藩王至今还没有头绪,董兴或许还有用处。”
朱祁镇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次的盐案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些,本想着自己自导自演一出刺杀,能将背后的大鱼钓出来,结果没想到这条大鱼定力还真是够强的,居然连东厂和锦衣卫调查了一个月居然没有任何线索。
“鞑靼的使团呢?”
“已经抓了,关在刑部的大牢里。不过…”徐恭欲言又止。
“继续说。”
“是,”徐恭看了一眼皇帝,继续说道:“这几个鞑子刚抓进去的时候还算老实,不吵不闹,能吃能睡的,可不知怎么的,从前天开始这几个人同时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