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玄空引众在恒山参观。众人且走且谈,喜上眉梢。玄空在前,边走边指,张明远和费无极四处看去,郁郁葱葱,风景如画,不觉叹为观止。
玄空回过头问道:“你们以为我恒山与终南山相比,有何不同?但说无妨,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明远道:“如今恒山身处辽国,而终南山身处我大宋。”费无极道:“恒山在北,终南山在南。”
惠松道:“师父,弟子以为,没什么不同。都是山,我们早讨论过了。”明哲问道:“此话怎讲?”
道空笑了笑,叹道:“的确没什么不同,终南山面对西夏,我恒山面对辽国。虽说恒山地处辽国境内,可心往大宋,魂在大宋。”
玄空默然不语,看向远方。只听鸟雀鸣叫,渐飞渐远。潺潺流水,叮咚作响。
回到厅堂,玄空坐了下来,问道:“明远、无极,你们出使西夏和辽国,可有什么收获?”
费无极答道:“西夏毕竟是小国,兴庆府好比小东京,学我大宋有模有样。乾顺这人也是好比唐太宗,很有雄才大略,不可小觑。我们还在贺兰山下过夜,那便是第一次住帐篷。”
张明远道:“那次贺兰山之夜住帐篷时,我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玄空惊道:“居然会身负重伤,是何缘故?”
道空道:“想必是比武,被西夏武林高手击败了?”明哲担心道:“眼下可康复了?”张明远点了点头。惠松问道:“西夏也有武林高手?”
费无极道:“我估计你们万万想不到,那伤明远之人便是西夏晋王李察哥。”玄空惊讶万分,站起身来,道:“此人居然是武林高手?不可思议,贫道只是听说他带兵打仗,乃是骁勇善战的西夏虎将。刘法将军便是被他击败了。刘法将军可是大宋西军里的名将,他的离世,江湖上也传得沸沸扬扬。童贯这厮最是谋财害命,为了邀功请赏,害死多少将军,着实可恶。”一拳打在桌子上,茶碗滚落地上,咣当一身,摔碎开来。四下静悄悄,无人出声。
黄昏时分,张明远、费无极回到屋里翻看明哲送来的《唐诗集》,二人皆不说话,过了三个时辰。夜幕降临,明哲送来一些桃子,三人攀谈开来。
明哲道:“你们去了西夏兴庆府兴州城,也去了辽国析津府幽州城,感觉如何?”费无极拿一个小桃子递给明哲,明哲摆了摆手。
费无极便自己用帕子擦了擦,啃上一口,边吃边说道:“你别看这桃子虽小,可味道不错。西夏兴庆府和辽国幽州城,大抵如此。与我大宋东京开封府,自然无法相提并论。不过这兴庆府和幽州城皆有中原人出没,也出乎意料。”
张明远笑道:“这不值得大惊小怪,东京也有许多契丹人、党项人、波斯人、回鹘人、吐蕃人、大理人、高丽人。”
明哲拿着《唐诗集》赞不绝口道:“我很喜欢大唐,可惜生不逢时。毕竟大唐时没西夏和辽国,也没大理。中原人在大唐最是逍遥快活。你们都知道李太白的故事,他一个人便是唐诗的佼佼者。游山玩水的李太白,心无杂念的李太白,逍遥自在的李太白,走南闯北的李太白,何其洒脱。”
费无极也喜道:“不错,如若我投胎转世,定要去大唐,和李太白交个朋友。我如若见了那汪伦,也写一首诗,叫做《送李白》,我想,李太白也会甘拜下风。”随即吟诵道:
十里桃花不如你,万家酒店平地起。
汪伦踏歌送李白,明年春来再相聚。
“瞧瞧,你们跟着张叔夜大人,居然会作诗了,真不简单。”明哲乐道:“可惜你们生不逢时,如今我大宋可是词的天下,非诗的国度。”
张明远道:“唐诗的确比宋诗更上一层楼。如今我大宋的词作家还有女子,比如大名鼎鼎的李清照。”
费无极眼前一亮,不觉又黯然神伤,道:“听说李清照十六岁时,在东京就小有名气,她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一经问世便轰动京城。那可是元符二年之事,我当时也是十六岁。岂不羞愧难耐?”
明哲破涕一笑,道:“你何必如此,你当时去过东京么?”张明远一脸苦笑,叹道:“我们还没离开过终南山和京兆府。都不知道东京在何处,如何去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