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搅浑李氏集团这潭水,不应该这么容易。
李家的子孙虽然不成气候,毕竟是百年基业,传承了三代,总有忠诚的心腹,何况霍时渡成大器,有手腕有智谋,也不应该输得这么快。
他环顾了一圈包间,温润淡泊的皮相下,是精明狡诈的目光,“在座的,是否有人身在曹营心在汉。”
“叶大公子是怀疑,我们之中有霍董的间谍吗?”高管董事面面相觑。
个个儿演技派。
乍一看,真看不出问题。
越是无懈可击,越是训练过,越证明有间谍。
霍时渡这招棋,算计得太漂亮了。
被打得节节败退,也沉得住气,咬牙死扛着。
叶柏南笑了一声,“我随口一问而已。”
。。。。。。
霍时渡回到老宅,南厢房的灯亮着。
窗子半敞,映出一男一女的影子。
在争吵。
“姑妈面前,你讲的什么话?辞了官职,委屈我了。。。我埋怨过你吗?”
“没埋怨吗。”霍淮康翻了一页书,“不当市长夫人了,你心气儿不顺。”
“市长夫人是体面,市长的公子更体面!”霍夫人关了窗,拔高音量,“你是市长,李家人敢得罪时渡?集团下属敢和时渡犟嘴?你不是市长了,时渡的地位、势力又不一样了。董事,高管,比他资历深,在本地的人脉广,他压得住吗?”
霍淮康心烦意乱,“是时渡劝我辞职的!他作风谨慎,一定有他的考虑。”
房门这时“砰”地踢开。
霍夫人吓了一跳。
庭院风大,霍时渡衣裤单薄,刮得烈烈鼓动。
他一手勾着车钥匙,一手插兜,白皙如玉的眉目,藏了阴狠的味道。
“聊什么呢。”
霍时渡迈一步,悍匪一般的气场,惊得霍夫人退一步。
“是在聊得逞没得逞吗?”他站住,“您是一而再挑衅我的底线。”
入夜,晚霞紫得发黑。
绿琉璃瓦的拱形屋檐上,停着一排鸽子,纪杳住在老宅的那几天,最爱喂鸽子,喂金鱼,糟蹋花草。
老夫人精心培育的白牡丹,只剩一朵了。昨天,老夫人望着光秃秃的牡丹园子叹气,池塘里那条凤尾金鱼也撑死了。
“您安排人绑架杳儿,逼她打掉孩子,想过我会怎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