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懒怠躬身,清理西裤的灰尘,偶尔挺拔如松,眼神梭巡着灯火,像是什么也不在意,又像是什么都唾手可得。
恣意,洒脱,深刻。
“我给华菁菁打电话,揭发你。”
、沈承瀚抽完一支烟,霍时渡剩下小半截,不抽了,戳灭。
“你借口搬救兵,其实——”沈承瀚笑容狡诈,“你自己清楚。”
“清楚什么?”霍时渡面孔阴沉。
正是多雨的时节,气候闷湿,他随手解了三粒纽扣,拢严了衣襟,不袒露,又凉爽,“你打个试试。”
沈承瀚不信邪了,翻通讯录。
翻到华菁菁的备注,“打了?”
霍时渡舌头抵出一根烟丝,吐在垃圾桶,抻直了肩背,若无其事地舒展筋骨。
“你小子够硬气的!”沈承瀚非要治一治他的硬气。
电话拨通,华菁菁立马接了。
纪杳搅着平安符的流苏穗子,一言不发。
人一辈子,活的就是一个圈子。
在哪个圈,过什么样的日子,“破圈降级”容易,“破圈升级”最难。
她在霍家养大,泼天的富贵见识遍了,照样挤不进真正的权富圈。
华菁菁和他们多年不联系,凭着家族的渊源,一联系,要么是未婚夫,要么是大院朋友。
这是祖祖辈辈打下的交际网。
倘若纪杳是男孩,如今只能当霍时渡的小司机,小助理,任他呼来喝去,只不过她是女孩,霍时渡才认了妹妹。
权富圈三六九等,阶级分明。
一级压一级。
官二代使唤富二代,富二代使唤星二代。
如同一座座大山,不可逾越。
“承瀚?”华菁菁颇为意外,“恭喜你啊,大硕士,怎么想起我了?”
“咱们知根知底了,你别损我啊,爷爷花钱捐的学位。”沈承瀚倚着树干,“时渡在我这。”
电话里没声音了。
半晌,华菁菁很官方敷衍,“你们兄弟好好聚一聚。”
“他不老实啊,对你不忠诚。”沈承瀚笑,“刚下飞机,让我介绍模特,洋模特!他多猖狂,有未婚妻了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们分手了。”华菁菁打断。
沈承瀚当场噎住了。
“唉哟。。。我等着喝喜酒呢。”
华菁菁苦笑,“你要失望了。”
霍时渡踢了他一脚,示意他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