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却见陆初宜摇了摇头,那只流泪的眸子愈发红肿了。
可疑的是,一只眼红肿,另一只安然无恙。
谢阑深这才意识到些许不对劲来,心中暗怪自己刚才多嘴。
陆初宜用手将眼睛撑开,“有东西进去了,你可以帮我吹一下吗?”
而后,陆初宜听他又恢复了冷漠的回应,“嗯。”
他面色淡然,缓缓弯下身子,停在她眼前半寸距离。
一阵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眼睑,陆初宜只觉得他连呼吸都轻柔了。
“好了吗?”他低声询问,近在咫尺。
陆初宜点头,目光悄悄上瞟,窥见他透着淡红的耳骨。
昨夜都洞过房了,现在只是凑近了些,便让他害羞了?
如此这般,婚前大抵是没怎么碰过女人。
谢阑深哪知她心中所想,直起身,与她拉开距离,“既然好了,就走吧。”
说着,他又要往书房而去,陆初宜急忙道:“你方才还说同我回青云院,是想说话不算数吗?”
谢阑深并未回答。
下一瞬,密密麻麻的雨丝交织,倾泻而下。
陆初宜不愿淋雨,抬起袖子替自己挡雨,两截雪白的手腕闯入谢阑深的眼底。
他伸手,将那半截袖子提了提,把手臂遮得严严实实,随后握住她的臂腕,将她往廊下带去。
有了屋檐的遮蔽,陆初宜才垂下双手,方才还触碰着自己的男人突然松了手,顾自朝青云院的方向而去。
只冷漠地留给她一个背影。
陆初宜默默跟在后头,一路上,她都在猜测谢阑深不愉快的原因。
难不成他是以为她哭了才妥协的吗?
他看起来这么正经的人,竟然喜欢吃这套?
不应该啊,前世陆妙仪被冷待,应该也哭不少次了,可没见谢阑深怜香惜玉啊。
陆初宜心头痒痒的,昨夜谢彻满怀欢喜地去见陆妙仪,她并未吃味,可她到底还是希望,这世上也能有一人,在新婚夜因为娶了她,而心生欢喜。
只是可惜,陆初宜没能重生在谢阑深掀开她的盖头之前,瞧一眼他的神情,究竟是悲是喜还是淡漠。
“谢阑深。”
陆初宜规规矩矩地喊着他的名字,在他疑惑的注视下,怀揣着说不出的异样情绪,直白地问——
“昨日你进婚房前,或是娶我之前,是否有心存期待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