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也是因他而起,陆初宜不可能会感激他。
只是谢彻的眼神实在有些奇怪。
大概是被河水脏污所染,眼眸和眼眶都红透了,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怪渗人的。
他忽地起身,似要朝她而来。
不及思考,眼前赫然一红,绯红色的衣袂,腰间挂着三品才有的小鱼袋,银光闪闪的。
陆初宜茫然抬头时,谢阑深已经蹲在她面前。
他又升官了?
哦,还没。
谢阑深官服上的图案没变,这三品的鱼袋恐怕只能算一种奖励和荣耀。
他眼底的惊惶还没彻底散去,手掌摸摸她的脸颊。
仿佛是在确认她的温度。
陆初宜抿嘴,“我没事,也没落水。”
她思忖着,又补充一句,“谢彻倒是落水了。”
谢阑深面上紧张散去,只回过头瞧谢彻一眼,见其没有性命之忧,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她身上。
“你没事就好。”他尾调发颤。
此时,公府的护卫和陈书才追赶上来,守在一旁。
谢玄调笑道:“世子竟穿着官袍就在大街上乱跑,果真是爱妻如命,就是不知明日,会不会有言官参你。”
谢阑深仿若未闻,将陆初宜扶起。
姜璃也被丫鬟搀扶起身。
唯有谢玄黑着脸,“谢世子,是在无视——”
“殿下,”谢阑深打断,清冽道,“殿下今日告了病假,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在威胁我?”谢玄气结,“今日是我救了你弟弟!”
谢阑深低笑,“那多谢殿下了。”
他话音未断,眼底冰冷,“狗报仇,会找有仇的狗,若是牵连无辜,那么只会被默认为是没本事,人亦如此,殿下觉得呢?”
自打处理了金陵那些人,谢阑深和谢玄已是彻底结仇,只是顾及体面,谢阑深不想明面上难看。
可今日,谢阑深心知,谢玄在这里绝不是巧合。
马车坠河,恐怕与之有脱不开的联系。
牵连家人,是谢阑深无法忍耐的,他含沙射影将谢玄比作狗,谢玄再气,也无法当街拿他如何。
此刻又看见了谢阑深腰间的银鱼袋,谢玄幽幽道:“父皇对你倒是宠信。”
“嗯,”谢阑深义正言辞,“因为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