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佑当初的一句戏言,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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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鹏在逃亡的途中,他的手下向他汇报:“关总,我们已经查明在背后暗自收购关氏股份的就是卓正豪,他已经私下联合了多家小股东,收购了关氏企业的大部分股份,加上你馈赠给他的那三分之一,实际上现在关氏企业已经彻底让他控制了!”
关鹏眉头紧锁,他知道大势已去,却也无可奈何,现在对他来说,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目前最首要的任务就是保住性命,命都没有了,要那么多钱干嘛呢?
警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在各个路口追踪他们逃命的这辆军绿色越野车,并且一直通过无线网络试图说服关鹏释放人质,缴械投降。
为了保命,关鹏没有杀害赵采茹,而是让她时不时发出点惨叫声给警方听,令警方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一路狂奔,在出了A市市区进入错综复杂的白马山山道的时候,关鹏他们驾驶的那辆越野车终于成功地甩掉了警方的跟踪。
这一行亡命之徒借着山路和密林的掩护,暂时避开了警方的监控。
随后,警方在白马山山路下发现了身受重伤的赵采茹,她身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她是被成功甩掉警方跟踪的关鹏扔下车的。
赵采茹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她终于捡回了一条命,脱离了生命危险。
赵采茹向警方供认了她所知道的关鹏的一切犯罪事实,并且愿意作为证人出庭指证关鹏的罪行。
警方加大警力,在全国发布特A号通缉令,追捕罪大恶极的杀人逃犯关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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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病房,窗户上的粗大铁栏和门口把守的几名警员,印证了住在这间病房里的病人身份的不寻常。
她就是联合他人亲手谋害自己丈夫的戴罪妇人——程笑怡。
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病入膏肓做垂死挣扎的程笑怡,卓正豪的面色如冬日的寒霜一般,无一丝动容。
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卓正豪,程笑怡冷笑着低声道:“来干什么?来看我热闹吗?”
卓正豪冷冷地逼视着面前这个狠毒的妇人,片刻,他斩钉截铁地质问道:“近三十年的患难夫妻,你怎么就能下得去这个毒手?”
程笑怡突然大笑起来,她的尖利笑声如同地狱里的厉鬼一般,听上去是那样的恐怖。
笑过之后,程笑怡的眼角满是冰冷的泪水,她定定地看着卓正豪,如干柴一般瘦削的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语无伦次地问卓正豪:“我毒?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父亲是怎样对待我的?”
卓正豪的面色仍然如寒霜一般冰冷,无一丝触动。
程笑怡冷笑着继续说道:“当年的我是何其优秀?出身书香与官宦结合的世家,少年时代就是崭露头角的艺术新星,成年后更是光芒四射的女界翘楚,当时谁不夸我才貌双全?谁不以娶到我为荣耀?”
说到这里,程笑怡高声喊道:“我敢说当时的我配得上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
喘息片刻,程笑怡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当时你父亲是何等低声下气的来追求我?实话说我当时并不看好他,虽然他家境殷实,家世背景不错,本人的学历基础也非常优秀,但你父亲那个人,说实话并不会讨女人欢心,虽然仪表堂堂,但为人木讷寡言,可是,我父母却很看好他,说他是万里挑一的理科英才,祖辈又是经商世家,他日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加之你父亲当时不遗余力的追求我,于是我就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在双方父母的推波助澜下,最终我懵懵懂懂地嫁给了他,可我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决定造就了我一生的悲剧!”
说到这里,程笑怡闭上了双眼,象是不堪回忆那段令她心碎的往事。
她筋疲力尽地大口喘着粗气,面色苍白,额角溢出了丝丝细汗。
片刻后,程笑怡又开始诉说:“和所有年轻的女孩一样,初入婚姻的我对婚后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当时的我热情、开朗,整天都有乐不完的事,脸上总是挂着甜蜜的笑容,既然嫁给了他,我就决定好好爱他,你父亲那个人,相处久了还是觉得他蛮有魅力的,他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新婚燕尔之时也制造一些情调来讨我欢心,那时我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你父亲说他喜欢孩子,他说我们都是那样优秀,我们爱的结晶一定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宝宝,就冲他这句话,我不顾事业上的风险,在二十出头的花样年华,冲动地怀了他的孩子并决定生下来!当时我是那么年轻,又是一个出色的舞蹈演员,同事们都劝我,说我没必要那么早要孩子,因为女人产后很难恢复到之前的体态,作为一个舞蹈演员,这会大大影响我的艺术生命,我的同行们都是三十岁以后迫不得已时才要孩子,但我不那样想,因为当时的我认为,我的家庭远比我的事业更重要!”
激动的程笑怡又是片刻的喘息,但是,她胸中的话还没有完全吐露出来,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喘息片刻,程笑怡又继续诉说,只是这回她的声音变得喑哑了,她如泪如诉般激动地说道:“夏家人把你送来时,我正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你父亲完全没有体谅我的感受,坚定地要求我把你留下,试问,一个对婚后生活充满憧憬的完美女人,谁能一下子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婚外有个私生子?我当时激动地告诉他,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我不接受这个孩子进入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