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小学的时候有个堂弟调皮掀她裙子,她当场把人掀翻在地,之后整整两年见一次打一次。直到后来长大了,该堂弟都对她毕恭毕敬。
再比如初中的时候玩网游,有人趁她挂机爆了她的武器,还挂到论坛上挑衅。她单枪匹马追杀对方,完了招兵买马守着复活点围杀,砍得对方属性清零弃号而逃,再也没上过线。
又比如高中的时候接触家族产业,被一个有股份的高管坑了一笔,她默默收集对方抽逃出资的证据,将对方解职还剥夺了股东权。
不仅同辈人,族中长辈都知道她不是盏节能的灯。
但沈从容的肃杀之气也是有选择地释放的,网上的人怎么谈论自己这种事,向来不属于她的在意范畴。
奇怪的是被攻讦的对象换成了乔栗子,她却完全不能忍受了。
但就像乔栗子了解她,她也了解乔栗子。
正因如此,她比任何人都懂乔栗子的困境:权势压人,资本压人,恰是这些最令她厌倦的东西构成了她的生活。
沈从容用这些手段去帮她,乔栗子也不会更开心。所以沈从容能做的,只有坚定不移、满怀支持地站在她这一边。
乔乔太可怜了!乔乔只有我了!沈从容一不小心,陷入了这样的饭圈迷思。
这时乔栗子终于语气十分隐晦、貌似漫不经心地,提起了沈从容换头像和夸别人“美不胜收”的事。
火中取栗子:对了绒绒,告诉你一个普遍真理,追星是不可能追到的
沈从容看着这句话,心跳突地一乱。
什么意思,乔乔看穿我了?暗示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门铃突兀地响起,沈从容呼出一口气,起身去冰箱拿了之前没喝完的龙舌兰。冰块落进杯里,漂浮的半片柠檬像一个洁净的月亮。
是她的助理小冯来送材料,顺便知会她跟陈导敲定一下时间,加上乔栗子一起吃个饭。
沈从容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寒冷的酒液流入喉咙,心脏焦灼的温度也随之冷却了一点。
明知她们很快会见面,事到临头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我看行程表,明天跟他们的时间合得上,不然就排到下个礼拜,不过……”
“就明天了。”沈从容说。玻璃杯底碰到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地“铛”一声响。
小冯继续道:“不过太太下午来电,请你明天回一趟主宅,没说具体什么事情。”
“就明天。”沈从容重复了一遍,一句也没问她母亲的事。
小冯习以为常地应了一声。正要告辞,却又被叫住。
“来帮我看看明天穿什么,从一个女生的角度。”
小冯看着在衣帽间举棋不定的沈从容,记忆中从没见过她这样慎重地挑选衣装,心中暗想,获了奖的陈导演就是不一样啊,老板要和他见面都比以前重视多了……
第二天沈从容醒的很早,那种感觉就像根本没有睡着过一样。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终于在她出门时下起了雨。
她坐在车子后排,望着窗面淋漓的水珠,和乔栗子有关的记忆不断闪过。
起是狭路相逢猝不及防,承是长醉不醒一往而深,在那之后,她们会相见,她们的目光会接触,她们的右手会交握,她们的酒杯会碰在一起,发出动听得令人心碎的声音。
她会通过这对视,洞悉了我的全部真相吗?
约定的餐厅的地下车库里,沈从容正出神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忽见对面一辆车里走出了个人。
那人穿的一件黑色的长裙,异常宽松,像是女巫的斗篷,走动时裙摆荡起,露出一截脚踝。绕到前门车窗,向那驾驶座上的人说了句什么,转身走进了一边的电梯。
虽然严实地戴着帽子和口罩,额前的碎发湿了一点,掩住一半眼睛,沈从容还是瞬间就认出了她。
沈从容最后在后视镜里审视了一眼妆容,跟着下了车。
推开预约的房间的门,她一眼就捕捉到了乔栗子——正和副导演站在桌边说着什么,整个人简直就像一簇微暗的火,左耳一粒珍珠,发着柔靡的光,摄人心魄。
陈导演热络地迎上来:“从容!正聊到你怕不是又堵到路上,结果跟乔乔前后脚就到了……你们两位我就不用多余介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