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马车来到长街拐角处,采荷迎了上来,面色担忧地扶江凝下马车。
“你去哪儿了?”
换上马车,江凝开口问她。
“翟墨将奴婢带到了慎刑司。”
采荷紧忙回道。
江凝了然道:“想来是谢沉胥要掩人耳目。”
如此一来,便没人知道谢沉胥带回永安侯府的女子是江凝。而江家的人,都只以为她被带到了慎刑司严加盘问,此时想必正幸灾乐祸得很。
“姑娘可还好?”
采荷看到了她红肿的眼圈,明显是哭过。
午后的那一幕涌上心头,江凝抿抿唇,终是摇了摇头。
。
宁王府里。
赵启宁一身金銮华服铺开在椅凳上,烦闷地揉揉脑穴,片刻后他掀起凤眸瞧一眼赵玉瓒的神色,劝道:“还没嫁进谢家呢,你就这般被他拿捏住,日后可还得了?”
岚清长公主拂了赵玉瓒到永安侯府用晚宴的事,他都听赵玉瓒念叨了大半日,她猜想是岚清长公主也知道了谢沉胥身边有别的女子,故而有意要压下她们二人的亲事了。
这段日子她一直忙着揪出那个女子,可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皇兄便眼睁睁看着阿瓒受这样的气么?那个贱人说什么我都要找出来,不将她剥皮抽筋,难抵我心头恨!”
日子隔得越久,赵玉瓒心头积攒的怨恨愈深。
“谢沉胥是慎刑司掌司,他想要藏的人,莫说是你,便是咱们父皇,也不一定找得出来。”
赵启宁却像是看透了般,他自然想向着赵玉瓒,可如今的慎刑司较之前朝,办事手段翻了倍的阴鸷狠戾,却更得圣心,只因为慎刑司这些年确实替靖桓帝铲除了不少异己。
而这,都是谢沉胥一手打磨出来的。
朝野上下都知道,此人极难对付,轻易惹不得。
“那本宫还是父皇最宠爱的五公主呢——”
赵玉瓒听了赵启宁的话,更是懊恼揪动手中丝帕。
赵启宁知道她不会轻易罢休,但眼下也只能哄着道:“皇兄答应你,定会帮你把那女子找出来,到时候任你处置可好?”
随即,他朝一旁的宁王妃萧氏使个眼色,萧氏当即上前柔声哄眼圈红了的赵玉瓒:“五公主,今儿个内务府送来了一批蜀锦,颜色鲜亮极衬肤色,皇嫂带你去挑上几匹带回去可好?”
赵玉瓒咬咬牙,哼声点头。
萧氏带着赵玉瓒前脚刚走,赵启宁身边的侍卫杨湛便从外边走进来,垂首道:“殿下,那个叫沈青窈的妓子受不住大理寺的酷刑,死在了狱中。”
赵启宁眸色冷下来,复问:“陆谦可有审出别的东西?”
杨湛摇摇头,道:“不曾。”
默了一瞬,赵启宁挥手屏退杨湛,微垂的凤眸里冷意却未消退。
隔日,得知昨夜江凝安然无恙从慎刑司回来的消息,江砚舟下了早朝便直奔芙蓉院而来。
昨日的书册没能晒完,采荷正继续搬出来晒着,江凝坐在屋中,见到窗外映透进来的身影,眉眼骤骤然冷下来。
“二哥哥。”
江凝唇角含笑行礼。
江砚舟眸光闪了闪,浑身上下打量她,意味深长道:“慎刑司那般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六妹妹竟能毫发无伤回来,倒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