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晏没看日出,看了眼手机上奇叔发来的信息后,垂眸看着她。
渐渐天边泛起鱼肚白,霞光散了。
顾微收回视线,抬头见陆晏正盯她看,她被他看得有点害羞,带他做这种事,她很过意不去。
“腿麻吗?”
他们坐下来就没起来过。
“有点。”陆晏笑,又说:“还有点屁股疼。”
顾微被他逗笑,不过他说的是事实。
“我先起来,再扶你起来。”
她动了动身子,僵硬得很,没起得来。
“不着急。”陆晏摸摸她的头,另一只手抄兜摸出一盒糖果,他单手打开糖盒:“要吃吗?”
糖果还是原来的牌子,变化的只是口味。
顾微挑了一颗,塞进嘴里,这次是酸酸甜甜的葡萄口味,陆晏也吃了一颗。
因为是硬糖,她耳中能听到牙齿和糖果清脆的碰撞声。
她正一手捶自己的腿,一手捶陆晏的腿时,忽而头顶传来陆晏的声音:“微微,你跟你爸妈的血型都不一样。”
很简单的话,但顾微反应了很久才明白过来。
陆晏的意思是,她不是她爸妈亲生的。
他接着说:“我让奇叔跟你爸确认过了,你是你爸从恒城抱回来的。”
顾微一下把口中的糖果咬碎了,捶腿的动作也停了。
“垃圾桶里捡的?”
陆晏捉住她放在他腿上的手,包裹在掌心中,他敛着深邃的黑眸,低沉地说:“你爸说的气话你也信?”
他倏尔又与她对视:“你是你爸从一个精神病患者那里偷来的,为了拿拆迁款。”
因为他正视她,顾微莫名地觉得他的话很有信服力。
她没什么心情,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庆幸自己不是亲生的?可又有什么好庆幸的呢。
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现在也坦然接受了。
她想她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就去他们的吧,也许他们因失去她而痛苦,可她真没有心力去抚慰他们,她害怕自己还会对他们生出憎恶来。
带憎恶的亲情,她早就受够了。
顾微喃喃:“孩子他也敢偷,真的很可恨,我要去告他。”
陆晏轻叹:“嗯,你该告他。可他凌晨五点的时候死了,你小叔在安排后事。”